张星河的目光自她出现的那刻便从未离开。
“是寒酥没有福气。”睫毛颤了颤,低声道。
张太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华锦麟又来牵张寒酥的手,兴致勃勃地说:
“寒酥,寒酥,陪我到前头看看,好热闹!”
张寒酥应着华锦麟,离开前,说:“寒酥告退。望张太傅身体康健,望张太师得偿所愿。”
至始至终,没有抬眼看过他们。
张星河冷笑一声:“得偿所愿?那不也是你的心愿吗?怎么,现在已经不是了吗?”
脚步一顿,背着身问:“我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语气带着痛恨:“到底是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兄长?”
张太傅叹息:“星河,再给寒酥一些时间,她会想通的。”
而另一边,谢玉竹远远旁观了这一幕。
她好奇地问华钦风:“他们三人好像认识,又好像很生分,什么情况?”
“张寒酥,第一次进宫你应该见过的,她是东宫女官,也是张太傅的孙女。”
“张太傅的孙女?张星河的妹妹!”吃了一惊,然后又觉得合乎情理,“冷冷清清的性子,兄妹俩人还真像。不过,他们好像闹别扭了?”
华钦风随意说着:“大抵不过是当年张星河要去西陲当兵,张寒酥不愿意了吧,四年时间,感情便淡了。张寒酥从小性子就这样,后又住在东宫照顾皇太孙起居,不常见面,不就生分了。”
谢玉竹呢喃道:“亲兄妹不至于为此闹别扭那么多年吧。”
华钦风低头问道:“张星河的事你怎么如此上心?”
抬眼淡淡一笑:“和王爷有关的人我不都十分上心?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有些可惜。亲人就在身边,为何见面却像是陌生人?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的亲人想见都见不到。”
不在同一个世界,又如何能见?
华钦风眼底露出一丝心疼:“你想南觅,想你的父亲,想你的姐姐们了?”
谢玉竹点头:“我想我的家人了。”
但他们不在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见到。
“等文王的婚宴结束,找个时机我求父王准我们回南觅一趟,我也该拜见一下你的家人。”
虽然她没那么想念南觅,也没那么想念谢家的老老少少,但华钦风如此考虑她的感受,还是很感动的。
谢玉竹感叹:“我们要求父王的事情可真多呀?西陲,南觅,为何都离中都那么远?”
这时,谢玉竹看到张星河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谢玉竹微微颔首,张星河也点了一下头,便随张太傅入了席。
华钦风低着头有些自责:“是我前些年没讨得父王欢心,所以才到如今让你左右为难的地步。若是文王想去哪里,父王肯定都是会同意的。”
“王爷又多心了。”
谢玉竹紧握住他的手,耐心说着:
“我只是感慨和皇宫扯上关系的家族都挺奇怪的,兄弟不像兄弟,兄妹又不像兄妹。都说你们投胎在富贵权势人家是好运,我说还不如投身在普通百姓人家好。虽然没有锦衣玉食,简简单单,吵吵闹闹,欢欢喜喜,至少看着像一家人。”
一阵笑声突然插进来。
寻声望去,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手执折扇,声音爽朗。
“本想风王敢怒敢言,是中都城中最敢说话的人,没想到风王妃见解独到,更敢说。你们果然都是有趣的人!”
笑得风流倜傥,他说:“在下顾随衣,算是王爷的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