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对什么过敏,或是不习惯牢里的环境,医官也不好确定。但医官说了,没有生命危险,或许过几日适应了就好了。可要上报尚书大人?”
“既然无生命危险,那便不用小题大做了。”张星河又吩咐道,“给他换个单人间牢房,晚上不要惊到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是。”
来到华钦风的牢房外,见他正叼着草杆子躺在草席上翘二郎,地上摆着两个空碗。
“王爷好兴致,在大牢中也是胃口大开。外面天翻地覆,王爷这里倒是一片安静。”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是受了笞刑才进的刑部,是自愿进来的,心想事成,自然胃口大开。外面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张星河的声音,华钦风没起身,继续休息。
“韩大人从下午开始便浑身奇痒难耐,王爷可知为什么?”张星河询问道。
“怪不得一下午都听到鬼哭狼嚎的,原来是韩建在叫。他身娇肉贵的,是嫌牢里脏吧。”
华钦风上过战场,饿过肚子,睡过黄土坡,大牢的环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张星河又问:“小韩大人回府后,便腹泻不止?”
华钦风随口说:“他早上吃坏肚子了吧。”
张星河:“韩府马厩的马都发了疯,在府里到处乱撞,毁坏了不少物件?”
不在乎道:“连马都吃坏肚子了吧。”
张星河:“韩府大门的门匾突然被劈开两半,从门上落下来?”
“今天打雷下雨了吧。”
“韩家从南面买的山货在即将到中都时莫名沉船?”
“河道上刮大风了吧。”
华钦风猛地坐下来,皱着眉头道:
“怎么都是韩家的事?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韩家人,别和我说他们家的事!虽然你在朝上帮了我,但我也不想看到你。”
果然不是王爷能想到的。
韩府今日所遇到的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就像从天而降的灾祸,没有人证,查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
但能做到这些的,会做这些的,只会是风王府的人。
张星河从袖中掏出药瓶:“若不是王妃拜托下官来送药膏……”
华钦风的眼睛立马发出光亮,伸手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等等,谢玉竹让你来的?把药膏给我!”
张星河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不经意的笑:“这次见王爷,王爷改变了很多。”
“当然不一样了,我现在有谢玉竹!你没看到吗?她在殿上对抗韩建,反抗父王,敲登闻鼓,都是为了我做的!”华钦风宝贝一样地看着手里的药瓶。
冰雪舒痕膏,谢玉竹是担心他的伤特意送来的。
收了笑,问道:“因此王爷进刑部大牢也心甘情愿?王爷就这么信任她吗?王爷才认识她多久?”
华钦风却说:“是啊,她才认识我多久,为了我连命都差点没了。”
“太在乎一个人,以后若是失去了,王爷便会同我一样放不下执念。王爷早晚会明白我这十年的执着与不放弃。”
“在乎一个人?”重复呢喃了几遍,他又躺回到草席上。
张星河走出大牢,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
“闹吧,我也想看看她到底能闹出什么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