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钦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朝阳又道:“中都城里哪家的女子有我们王妃那么好的脾气?王爷的随心所欲王妃不但忍得下,还没进府就帮了王爷。王爷是早晚要回西陲,嬷嬷白果老流在王府也不会有人找事。可王妃不一样,她是风王的王妃,是谢氏的嫡女,她若不愿意跟着王爷去西陲,只能留在中都,逢年过节,宫中晚宴,各家宴请,王妃不得不参加,王爷身在西陲自在了,王妃怎么办?”
谢玉竹在门外,将屋内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
原来嬷嬷和朝阳不仅替华钦风思虑,连她的处境都考虑在内,令人意外,也令人触动。
“刚才不是在谈论宫人被调回去的事吗?怎么扯到谢玉竹身上了?”华钦风有些恼,觉得自己被教训地莫名其妙,“她才进王府几天,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谢玉竹是不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药?”
白嬷嬷拍了一下桌子:“王爷,莫要胡说!”
朝阳面容愁中带冷:“王爷,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要有一半王妃的稳重,我和嬷嬷用得着事事担心?”
他别开脸,没好气地说:“我也没要你们事事操心。”
朝阳蹙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做的事,自己负责,不会牵连府里人。以后我若做错事被父王惩罚,你带着谢玉竹嬷嬷她们离开便好。我生来就是皇室中人,身份变不了,可我的性格就这样,变不了。”
“王爷……”朝阳的脸色顿时苍白,失去神色,“王爷觉得我们都是多余的吗?”
白嬷嬷也沉下脸。
屋内的空气顿时变得僵硬。
这时,门被推开,谢玉竹端端正正地缓步而来。
一身白衣,伴着身后温和的阳光,不疾不徐,不悲不喜,平静而祥和,悄无声息化解了屋内的僵局。
语气温和:“你们误会王爷了。”
华钦风起身:“谢玉竹?”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谢玉竹身上。白果已经站在嬷嬷身后。
“王爷昨晚和我提过让宫人回宫的事,王爷不拘小节,不喜下人伺候,后与我商量的时候亦知我喜静,不愿有人跟着。但在下决定之前,他十分犹豫,因为他在意嬷嬷和朝阳。王爷说不听嬷嬷的话,嬷嬷便要跟着他去西陲,怕嬷嬷不习惯西陲的生活,担心嬷嬷的身体,他想嬷嬷能够在中都安度晚年。王爷还说朝阳文武双全,本可以入仕为官,不必跟着他整日忧心思虑,为他操心,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生出华发,心中有愧。”
白嬷嬷和朝阳目光瞬间都柔和下来。
“我……”
华钦风刚张嘴,谢玉竹便来到他身边,不着痕迹地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谢玉竹微微一笑,继续道:“玉竹知道,嬷嬷和府里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我好。我和王爷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见皇后温暖闲静,十分善解人意,昨日请安离开前,皇后还同我说若是日后有什么烦恼可以同她商量,王爷说曾在长乐宫住过一段时间,皇后对他很好,于是便同意了王爷的决定,让他进宫请皇后帮忙。”
停顿了一会儿,面露愧疚之色:“我进府不过三日,之前也从未来过中都,没接触过高官权贵,没处理过人际关系,做事难免思虑不周,嬷嬷和府里人都是陪着王爷长大,对中都之事了解的肯定比我多,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望你们见谅。”
谢玉竹说话有条不紊,有理有据,根本就听不出做错了什么,还自认错误。白嬷嬷和朝阳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我做的,你认什么错?”华钦风挡在她面前,对嬷嬷说,“嬷嬷,你要骂就骂我,别骂谢玉竹,她就是能说,事都是我做的!”
谢玉竹:能先不说话吗?好不容易把嬷嬷和朝阳都说动容了,你一开口氛围都变得喜感。
谢玉竹替华钦风认了错,华钦风又愿意替她挨骂,在白嬷嬷眼中,俩人是相互扶持,相互维护,情真意切。
“能够看到王爷王妃一条心,比什么都重要。”白嬷嬷展开笑容,唤谢玉竹,“玉竹,你是个好孩子,进府没几日,便叫你瞧见了王府的不安生。你不要怕,有我们呢,风王府虽不惹事,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谢玉竹握住嬷嬷的手:“玉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