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皇隐忍,制造假象,才导致关键时刻英王失势,进而太子上位。”
“不……老夫看法不同。”老暮道:“太子可能性更大,平皇虽然制造假象,但其父子二人多年来并不像在演戏。反倒是太子,暗通病夫,龟缩隐忍,实则蓄势待发,此事极有可能是他全盘布局,上联平皇,下通江凡……”
“太子年轻,布局时间太短,许多事不可能是他能做到,比如镇北王、淮阳姜氏、鲁西旱魃军,从来没有听过太子号令。而太子自从摄政之后,做事过于明显,但平皇却似乎明着反对,暗地纵容,从这两方面看,依然是平皇。”有死坚持己见。
“不然。平皇一贯稳妥,不可能与暗朝关联,更不可能主动出击……”
这两种观点足足讨论半个时辰,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一直没说话的长生慢慢睁开双目:“是江凡。”
三老同时一怔,有死目中死气翻滚:“不可能,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具备如此号召力,调动这所有势力,其中许多根本与他无关。”
长生幽幽一叹:“最可怕的就在此,一切都源自于他,他调动了平皇,策动了太子,推动了英王,诱导了各方势力,甚至驱使着圣地,可偏偏谁也看不到背后的一切,更无法相信这一切……”
看着三老惊异的神色,他继续缓缓道:“兵法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自然也无赫赫之名。江渔郎隐于波涛之下,藏于视野之外,却搅动无尽暗流,勾连四方,终草蛇灰线绘成棋盘,而我等,居然都成了盘上之子,却不自知。”
老暮气息有些不稳,“一切变数,回想起来,皆似自此子出世。此一番,江渔郎关联皇庭,关联诸多势力,关联西秦,关联泰岳,关联顾青衫,关联天玄子,倘若细想,似乎真有可能。但这凤家有些解释不通……他们分明是大敌……”
残心却目光一闪:“不对……我们换个角度想想,若是凤辰根本就被那江渔郎挑唆……”
“这怎么可能,凤辰恨不得活剐了他!”有死完全无法苟同。
残心深深吸口气:“做个假设而已。大家想想,江凡自第一次入山至今,多少事似乎都和今日有关联?太子推恩,滇池会盟,隐相传承,渔州军不可思议之抵达贯日峰,女帝屯兵及攻夏。其中许多太子和平皇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女帝策应。那么假设这一切都和他有关,我们把凤辰安插进去,且看看在他这一盘大棋上,凤家能做什么……”
凤家能做什么?凤家做了什么已经有目共睹!
这个说法瞬间让大殿中空气凝固,一种可怕的气息慢慢游离其间。
残心道:“表面上,牵制住圣城军,给泰岳制造出大麻烦。而其深意……还是假设,若他知道圣地布局,那么凤家出世占领岱城,就彻底打乱了一切……最终,他不但赢下这一局,还给我们日后亦制造出天大麻烦……”
老暮失去惯有的沉静:“所以,你是想说,他一开始就看明白我们的用心,然后将计就计,借势行棋,于不知不觉中掌控全盘……”
有死至此虽然嘴里依然说着不可能,但眼中翻腾汹涌的雾气似乎证明他的内心已经为之深深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