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日还是阳光明媚,晚间就下起了雨。
次日早上姜舒出门时雨停了一会儿,临近午时又下了起来。
春雨连绵了三日,阳光才重回大地。
万物得到春雨的滋润,几日之间焕发出勃勃生机,争先恐后的生长着。
二月二十五,郁澜办了场杏花宴,给姜舒也送了帖子。
此次杏花宴只请了女眷,是以无所顾及,赏花煮茶谈天逛园,众夫人闺秀都玩的开怀尽兴。
逛得累了,孙宜君折了枝杏花拿在手中把玩儿,坐下歇息时问郁澜:“怎么突然想起办杏花宴了?”
郁澜看着园中成群的夫人闺秀,弯唇笑道:“太寂寞了,办个宴热闹热闹。”
她生性活泼喜爱热闹,却被拘在平西将军府,日日与清冷孤寂作伴,消磨的都快失了本性。
姜舒闻言看向郁澜,见她眉眼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落寞阴郁,似哀似怨。
她不由想起她在靖安侯府的六年,也是这般过来的。
庆幸的是,她脱离了。而郁澜却还被困着。
可悲的是,她们帮不了她,只能尽量多陪陪她。
“也是,这些个花枝招展的长舌妇,最适合解闷逗趣了。”孙宜君抓了把瓜子,边嗑边闲话。
三人说着京中趣闻,聊到了沈长泽被杖责一事。
“该!给了恩旨不珍惜,还敢明目张胆的抗旨,二十大板打少了。”孙宜君喝了口茶,又抓了把瓜子。
郁澜轻哼一声:“恃功生骄,确实该给些教训。”
“周大人这事儿干的真漂亮,不过也是因着与你有关,否则他可不耐管这闲事。”孙宜君冲郁澜挤眉弄眼。
剥着橘子的姜舒微诧抬眸:“公主与周大人是朋友?”
她还以为周泊序是因着郁峥的缘故,才参奏沈长泽。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当年差点就……”
孙宜君一时嘴快,等反应过来后赶忙住嘴,满脸歉意的看向郁澜。
姜舒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
郁澜长睫忽闪,温柔笑道:“周大人以前在宫中伴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是至交好友。”
只是好友吗?
那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和伤怀是为何?
姜舒虽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尤其郁澜出身皇族,很多秘辛是会要人命的。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姜舒垂眸认真剥着橘子,不再多问。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孙宜君忽然丢下手里的瓜子道:“阿舒,你去如厕吗?我们一起。”
“啊?”姜舒看了眼手中刚剥完还未吃的橘子,想说她不去。
可看孙宜君期盼的眼神,她默默放下橘子起身。
郁澜顺手从碟里子拿过:“谢谢阿舒给我剥的橘子。”
她掰开一瓣放进嘴里,难耐的皱起了眉头。
好酸,酸的她都流眼泪了。
姜舒回头正好瞧见,郁澜闪着泪光笑道:“这橘子是酸的。”
宫中进贡的橘子,怎么可能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