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室很大，一共有200个座位。

都说了精神病院，有神志不清的病人很正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刚才那场混乱意味着什么。

有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病人不合时宜地开始唱歌：“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四朵花，满山遍野都开满花”

下午5：10是她的演唱时间，三年来一直如此。这首歌还是平时照顾她的护工教她唱的。

她的脸跟她的歌声一样突兀。两边脸颊像是打了很重的腮红，红彤彤的，嘴巴也像是涂了一层镜面唇釉。

是的，她的脸在混乱中不幸被打了两拳，嘴皮也被打破了，伤口还在微微往外冒血。

“那个病人是谁管的？！负责她的护工呢？！”万理被打断，震怒吼道。

“呃照顾她的是文姨。文姨文姨被拉去抢救了。”人群中，一名护士回答院长。

“一只猪，两只猪，三只猪，四只猪，遍地皆是圆滚滚的大肥猪”她依然在放肆高歌，疼痛的嘴唇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病人堆里恰好有几个是她往日的“歌迷”病友，此刻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跟着歌声的旋律尽情摇摆。

“唱的什么东西？！”他本来没有那么生气的，跟疯子计较太多很掉价，但她竟然唱了“大肥猪”？！她在内涵谁呢？！

万理气愤得啤酒肚一起一伏，衣服都要被撑破。

林悠正好坐在这名“歌手”旁边，好心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唱了。院长怕是动了“胎气”。再唱下去就要完了，搞不好旁人还要被连累。

但她连院长的叫骂声都无视，更别提林悠隐晦的动作。

“医生在哪？！护士在哪？！都死光了吗？！快让她冷静下来！”万理失去理智，跟情绪稳定的“歌手”对比，他看起来更像是疯子。

一名护士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在口袋里摸出最后一针筒药。原本满口袋都是，但几乎都在刚才那场混战中消耗完了。

护士给她扎针，她也不闪不躲，昏迷前仍在唱歌。

歌声停止，万理的理智回归，开始做正事，他吩咐保安将监控拷过来，他要在活动室播放，现场捉人。

“歌迷”放下挥舞的手，表情木然。

林悠是第一个被揪住的病人。

幕布上的监控画面暂停在林悠跟有骷髅纹身病人交流的画面。

“她是谁？是哪个病房的？”万理问站在他旁边的护士长。

“她叫林悠，是507病房的。”护士长回答。

“507？！严惜月也是507的！你跟她不会是一伙的吧？”万理凌厉的眼神剐向林悠。

“这是我住院的第一天。我甚至没跟严惜月说过一句话。”林悠望着院长万理，镇静地说。

“那为什么这个有骷髅纹身的人没有打你？”万理质问道。

“他说我是弱鸡，打我没有成就感。”林悠回答。

万理闻言，打量了一下林悠瘦弱的小身板，也看出了她萎靡的精神状态。

确实跟亢奋的反动病人是两种状态。万理心想。

万理警告地瞪了林悠两眼，暂时放下对林悠的怀疑，继续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