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左思右想都觉得这祝其琛的出现不怀好意。
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多问两句,当时怎么就想着是去找东家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呢?
那人东问西问,偏生自己当时只有满心的厌烦,有些话可能都没怎么过脑就说出去了,保不齐就泄露了什么信息。
这不就等于是自己给东家招了祸吗?
她心里惴惴不安,但又难免心存侥幸,或许就是自己想多了呢?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就算是别有用心,就算是有目的,那也有可能是要来做生意的,谁说一定就是坏事呢?
所以招娣就想,再等一等,再看一看,那人真有什么问题,舅娘总是要叫她过去问一问的。
还有可能那姓祝的就不是她想的那样,纯纯故意搞人心态,其实什么依仗也没有,她想这么多才是抬举他了,自找罪受。
要是这样的话,她若是巴巴跑到舅娘面前去说这件事,岂不是让人觉得她捕风捉影办不好事?
尤其她已经被男人害得够惨了,这回再闹上这么一出,哪怕舅娘不会说什么,她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就这么犹豫着煎熬着就又过了几天。
茶楼中,两道清俊的身影相对而坐,一人捧着卷书专心在读,一人正在倒茶,轻声开口,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惊奇:“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益都府也能出这样的人才,竟然还有美人完全不吃我这套的。唉,可怜,难道我年纪
轻轻便已容颜不在丰神尽去?”
“可我瞧着,这不是风华正茂吗?怎的竟然打不动美人心了?唉,还是说这益都府的山水养人,养出来的小娘子都一个个心硬如铁的?”
顾影自怜了片刻,男人才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说这些都没用,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说到底,就是那晚桂坊不同寻常,连个掌柜都这般心硬。唉,真是白费我这许多功夫。”
如果招娣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人正是令她十分烦心的罪魁祸首。
祝其琛又自言自语了几句,终于忍无可忍:“我说欧阳既明,今日到这茶楼,你难道就是来看书的?”
“不然呢?你想我干什么?陪你一起去逗弄小娘子吗?我没你那么好的精神。”
欧阳既明神情冷淡,抬眉扫过来,就那么一眼,刚刚起了些暴躁小情绪的祝其琛就收敛了起来:“我这不是没法子吗?娄家选出来的人,我能不用点别的手段?”
欧阳既明再次抬眼,这回没说话,但意思都在眼神里了:就这样的手段有用吗?
祝其琛被他看得真是都要给跪了:“是是是,我不上台面行了吧。”
不过就只是片刻,他就偃旗息鼓,这次终于有了点正经模样:“不过,继明,你觉得真的是那乔家吗?不是都说那些花是兰家从西域引进的……”
话没说完对上欧阳既明的眼神就又消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