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年本来都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听到这喋喋不休,都被气笑了:“到现在你都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老二,你哪来的脸搁这儿跟我没完没了?”
扔下这一句,姜伯年走得头也不回。那张严肃板正的脸气得姜仲时到了父亲面前仍旧还不能平心静气。
“父亲,这就是大哥的意思。您听一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方方面面都替他女婿想到了,还说我们做错了,他这分明就是针对,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姜老爷子听完了,起初也是愤怒,慢慢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沉默下来,有些灰败:“你大哥说的没错,这次,是我们张狂了。”
“嗯?”怎么连父亲都这么说?难道真有什么错了?可是……
姜老爷子坐在太
师椅上,面色阴沉:“你大哥性情冷傲,也是他才能想到这点,的确是我们疏忽了。”
其实要是对外他们也未必会这么疏忽,只不过是因为乔多禄跟自家关系太亲近,而且姜乔两家虽是姻亲,但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姜家都是处于绝对高位的,至少在姜老爷子心中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对乔多禄也习惯了命令,尤其是对自家小辈的那种命令和安排,忽略了该有的分寸感。
“父亲……”
“你还没想明白?乔多禄,他毕竟是姓乔,我们凭什么替他直接安排好一切?他又得拿什么来回报?”
姜仲时的脸僵住了,好一会儿,像是才分辩清楚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显得愈加狼狈:“父、父亲,会不会是想多了?这小子能想这么远?那或许就只是他年轻气盛——”
抹把脸,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回想乔多禄的模样,别说,大哥这女婿选得极好,连他都得承认,自己似乎到现在都没看清过这小子。
“既如此,这次的事就作罢。你也勿要再多动作,此子心思不浅,不管他是年轻气盛还是所谋长远,路还长着,且行且看吧。”
事情在乔多禄跟老丈人姜伯年一次长谈后就算彻底结束,之后不管是姜老爷子还是姜仲时都没有再提起,对乔多禄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姜伯年更是在与乔多禄长谈后,直接做出了决定,让安哥儿也进了县学。
乔多禄又回了板桥村祭祖,主要是将这好消息祭告父亲。期间自然又引来了板桥村不少人的恭贺,甚至还有不少打起了跟张家人一样的主意,不过他们比张家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纯想来占便宜,就是想巴结讨好秀才老爷,自家孩子送到秀才老爷跟前,就是跑跑腿什么的那肯定也比下地干活更有盼头。
还有就是想把田地挂到乔多禄名下的,他有了秀才功名,也就有了一定的田地免税额,自然就有不少人想把田地挂靠过来的。这在乡下也是常规操作了,所以说,其实穷秀才穷秀才,再怎么穷也穷不到哪里去。张爱英虽然本身有些反感这种操作,但知道大势不可趋,把这个事交给胡琏和里正去商量她就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