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馨宁坐在大厅角落的位置,这个位置并不好,因而即便人多,暂时也没有人来跟她们拼桌。主仆俩也就点了两个小菜,刚刚端上来,但两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
“小姐,我们不会是被人骗了吧?”青雀东张西望,再回头看着自家小姐那张姣好的容颜,不由得忧心忡忡,“姜家姑娘在陵阳县,怎么可能会到这府城来?别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
她越
说声音越低,满脸都写着“要不我们还是快逃吧”。
葛馨宁也有点心神不安,听到青雀这话却还是摇摇头:“你这说的有点太过了。若是歹人,又怎么说得出姜家姑娘的名号?不过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我猜的话,应该是姜家那位出嫁了的三娘子。算算,或许是她家郎君也到府城赶考来了。”
“葛小娘子好生聪慧。”张爱英赞叹一句,就和姜琬坐在了她们面前。
葛馨宁瞪大眼睛,片刻露出喜色:“还真的是你们。”
“张太太,三娘子。”她站起来对两人行礼打招呼。
张爱英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一起坐下开始进入正题。
张爱英直言不讳,告诉她们自己就住在她们之前住的客栈,之前也看到了她们的遭遇,到底曾经相识一场,虽当时不能仗义执言帮助她们,可若是她们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力所能及之处,张爱英并不吝于帮忙。
“张太太是好心,不过当时的情况,也确实很难说。”大家都不是府城本地人,说句人生地不熟也不为过,况且两家的交情说实话也没到那一步。
青雀就要激动得多:“太太说的是公道话,那客栈不过就是欺我们两个弱女子,也是小姐性子好,若是我们太太在——”
“青雀!”
葛馨宁喝住小丫头,也给张爱英简单说了几句。原来还是之前王家的事。他们身在乡野不知道朝堂上的情况,在王家
的事情闹大之后,那位给王家的猖狂和风光带来十足底气的王侍郎也被牵连进来,被御史言官狠狠参了几本。
若是一般情况下,中枢官员只要上个请罪自辩折子,表明自己身在中枢对老家鞭长莫及,反思自己对族人管教不够,在家检讨思过一阵时间,皇帝再象征性地罚俸个一年半载的,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毕竟这种事也算是常态嘛,自古以来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激起民怨民愤民变,闹不到皇帝跟前,那都根本不算事儿。甚至朝堂党争也常以此互相攻讦——抓不住你的小辫子,还抓不住你那些老家族亲远亲的小辫子?他们为何敢那般猖狂,不就是依靠你这当官的,那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所以,在古代,当官还是要约束好宗亲族人的,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就是这样了。
但都说了那是一般情况,王家这虽然还没到民变那一步,想想那纵火再自杀的惨烈,谁又能不怕?若不是这些人还有理智,下一步可不就是民变了?所以,这位倒霉的王侍郎就被撸了官职,若非如此,泸县王家的案子也不会判的那么快。
“因着王家的事,年前家母便被官府屡次传唤,甚至一度差点入狱。所幸后来查明真相,家母也洗清怀疑,平安归家。及至后来王家主被押解入京,我们还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了。”
说到这
里葛馨宁露出个苦笑:“谁知道就在一个半月前,葛氏在府城的店铺出事,我娘赶过来处理,结果忽然就没了消息,人也就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