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进正在县衙中欣赏着乔多禄那份答卷,越看越是喜欢,不仅灵气逼人还言之有物,不是那等只会做浮华辞藻的无用书生,心里想着等着人进了县学,以后说不得便能去县学看看,与
之讨论交流,看看其人是否人如其文。
猛听得有人来回报外头的事,他的眉头便不由皱了起来。
“又是这个乔多福,果然是个心术不正的!”
能让向来温和内敛的县太爷这般直言不讳表达厌恶,这乔多福也是个有本事的。
衙差心中暗暗腹诽,只不过转念想到外头之人的所作所为,他也不由得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别说县太爷,就是他这样的都烦呢。
别的人或许还会跟着他质疑,但这位衙差看得分明,县太爷就是奔着做实事往上升的路子在当官,这么些年也颇经营除了刚直不阿的名声,不管他本心如何,就为了这名声,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一眼就能被人拆穿的事。真以为县太爷是个色令智昏的蠢人不成?
说到底,还是那乔多福不是个好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他这老衙差可看的多了。蠢人行蠢事,还以为自己能拿捏县太爷,真是做梦!
果然,很快苏县令就给出了应对。很简单,虽然他犹豫了一瞬,但这确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
“把这份案首的答卷张贴出去。”
这份心思其实之前就有了,毕竟这么几年难得看到如此合自己心意的县试文章,只要乔多禄能坚持下去,以后肯定也能长远。当然,乔多禄的未来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张贴这份答卷,他更是想要引导风气,让那些读书人知道他这个县太爷的喜好,除了熟记四书做好
理解,读书人更当明白要做实事的道理。不要说现在只是最低级的县试策论还很粗浅就不重要,恰恰相反,这科举第一步定调就很关键。至少在苏文进心中是这样觉得的。
只不过他也有所犹豫,倒不是乔多禄不好,而是太好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怕太过优秀惹人嫉妒,科举才刚开始,人小孩还没张扬,若因为自己太过看重和张扬给这学生惹来麻烦,甚而重蹈之前考生被害不能考试的覆辙,那他宁可先压一压。也不能让学生太过骄傲不是?
谁知道如今被人这么架在火上烤,却是不得不直接就将这答卷张贴出去。虽然满足了自己的心意,可想着是被人逼迫,那份好心情又打了折扣。
再想到乔多福那引人遐思的话,什么叫以他跟乔多禄的关系,不在榜上也正常,还想说自己特别针对他?
苏文进都得庆幸,这乔多福着实够差劲,不然若真是上榜了却被他黜落下去,哪怕理由充分正当,可被他这么先发制人来上一通,背后怕不是还真要有人嚼舌根子?
这么想着,苏文进立刻又叫人:“把乔多福那份答卷也张贴出去,就贴在案首答卷旁边。”
他不是想说自己被针对妈?还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那就让大家都看看,让大家来评说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