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英早就知道了王家让人去姜家大闹的事。
无他,从唐磊给女儿定亲王家开始,她就让人盯着王家了。
就算成功扳倒了唐磊,她们母女也带着仍旧还忠心于葛家的老仆脱身出来,她也未曾放松警惕。
实际上也是,在王家派人姜家大闹之前,她们就已经遭受了好几次意外,甚至就在昨晚,葛家最大的绸缎铺还失火了,钱财损失还是其次,要知道,对外那可是她们母女的跻身之所,一个暂时的落脚地和庇护所。
若不是葛红英警惕,夜里实际换了另一处歇脚,只怕她们母女都已经成为两具焦尸了。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葛红英问传话的。
“说是意外,现在还没找到起火点,没有人命伤亡就不算大事。”
葛红英皱眉:“难道县衙就要这样结案吗?”
铺子里是没有死人,那是因为原本守铺子的人昨夜出去喝酒了。是不是内鬼不好说,但就这么以意外潦草结案,是不是太儿戏了?
“葛老板是对我们县衙的判断有意见?现在是没找到起火点,可十有八九便是从葛氏绸缎铺开始的,这火势可还蔓延到隔壁人家去了,不是意外,难道是葛氏绸缎铺故意纵火?那这赔偿……”
葛红英明白这意思了。
不就是威胁吗?反正没出人命就不算什么大案,她要真揪着不放的话,人家一句说是他们绸缎铺自己的责任,那就不只是咽下这个苦果,还得赔偿不少出去。
“是,差爷说的是,小妇人愚见,实在是见笑了。”
“呵,葛老板能想明白就最好不过。”
一众衙差七八个,来了也就是粗略看看,不过做做样子,一刻钟都不到就说出了意外的结论,甚至威胁人都是趾高气昂毫不遮掩,临走了还带走一大笔孝敬银。
“东家,就让他们这么干?”身边老仆为葛红英打抱不平。
甚至就连这场走水,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别以为王家有了新目标就忘了葛馨宁了,对他们来说,胆敢逃婚打王家的脸,那就罪该万死。葛馨宁就算现在不姓唐了又怎样?仇是早就结下了,王家能吃这种闷亏?之前各种派人找茬辱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模样就是一副哪怕王家不要葛馨宁了,你也别想讨得了好,下半辈子都别想再有安宁更遑论说嫁个好人家。
可就这么明晃晃的现实,大家知道也无可奈何,谁让那是王家呢?谁让人家族里就是有个朝廷大官,就连府城官员都得给人家几分面子,小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县衙都听人家的。
葛红英面色淡淡,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感到太愤怒,甚至还平静安慰了老仆一句:“做生意就是这样的,有赚有赔,既然差爷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
“可我们铺子——”
“不是早就闭门歇业了么?那就继续闭门吧。”葛红英拍拍老仆的胳膊,“所谓民不与官斗,谁都别犟。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不只是绸缎铺子,葛红英给所有管事帮工都放了假,一时葛氏店铺都闭门歇业了。
这举动让一众准备惹事的帮闲撇嘴,而衙差们则是点头:“这葛家到底是做惯了生意的人,瞧瞧这应对,脑子很灵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