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祝其琛也就是方才店里买香囊的蓝衣青年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怎么样?闻出来了没?是这个味道吗?”
自打上了马车就拿着两个香囊,直接把里面的香料全都倒出来的欧阳既明神色冷冷:“我又不是小狗。”
“是,你不是小狗,你是欧阳大家。所以请问大家,查看了这么久,有结果了没?这香跟麟趾宫的是不是一样?”
“慎言!”欧阳既明虽是呵斥,但还是给出了回答,“闻着很像,但绝非同一种。不过,或许也有些渊源。”
祝其琛:“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所以到底有没有关联?”
“你方才打听了,这香囊也是自益都而来。”
“是啊,你不是也听着呢吗?益都府下一个小县城,陵阳县,听着有些熟悉是不是?”祝其琛挑眉。
“去年的阿芙荣案,没记错的话,也是从这个陵阳县捅出来的。”
欧阳既明神色依旧冷淡, 然而听了这话的祝其琛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我说是有些熟,原来是在这里!不过,一个以前都没怎么听过的小县城,竟然还有这么多热闹。”
“那你属实是感叹早了,你可知道,娄家那位女家主,阿芙蓉案之时,也在陵阳县城。”
“娄金凤也去了?”祝其琛嘴角冷笑,“怪不得你刚才说或许有渊源。”
娄家最得圣人欢心,如今很大一个原因便是讨好了贵妃。贵妃爱香,身边那位专为贵妃调香的林大家说是贵妃的人,但实际上,连林大家都是娄家捧上去的,这林大家所调之香,到底来源何处完全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欧阳既明没回答,祝其琛也没再揪着问,他知道这位好友的脾性,别看现在人坐在这里,指不定脑子里早已经演练起了各种香方配比。
他只是放任自己想着,嘴里念叨了几句:“陵阳县,陵阳县,陵阳,陵阳。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咳咳!”一阵咳嗽打破了马车里的宁静。
原来不知道何时,欧阳既明打开了马车车窗,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
祝其琛皱眉,本想将人捞回来,伸出手去却又缩了回来,将脱在旁边榻上的大氅拿了起来直接披在欧阳既明身上:“你这身体当真是要好好养养了。”
说归说,心里却自责,他是个身体倍儿壮的,进了马车,烧起火炉还只觉得燥热,却忘了身边这是个娇贵的主儿。自己把人带出来一趟,真要回去就病了,别说不好交代,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既然这么喜欢,我去给你找原料。”祝其琛开口,“不就是一个陵阳县吗?我不信我翻遍全城还翻不出来。”
“别说气话。你现在能离京吗?”
“那我不能派人去吗?”
欧阳既明终于抬头:“你当然可以,还是那句话,别乱来。你自己作死可以,别说是为了我。”
“你……”祝其琛气结。
“那我派人暗中打听,让他们小心一点总可以吧?”
欧阳既明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张爱英一家在村子里待了一周便要重新回城。
走之前张爱英又去作坊转了一圈。
这次回来可能是间隔并不久,之前的余威犹在,作坊一切都还算井井有条,不说严格按照张爱英的期望执行,但也确实不错了,还比较让她满意。
回来的第一天陈彩妮亲自给张爱英汇报了赵小叶的工作进度。
“她也是真的累,这么短短时间,所有流程工序她都已经学会了,都能上手了。这孩子是真的拼,也是真的吃苦了。”
“拼点好,小姑娘家家的要在这世上立足就不容易,她既然不是想着只依靠我,不是想着只做一个伺候人的奴仆,想要学本事,哪有不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