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乔多禄都看出了他这种不同寻常的安静。
他的表现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胡琏的胳膊上:“担心什么?要是萧夫子真的不同意,大不了我回来教你,再说四书五经家里也都有的,你便在家学习,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要是我也不知道的,我再去请教了夫子回来告诉你,那不是一样么?”
“是,多谢小郎君。”胡琏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不过那笑容有多勉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的一样么?如果能进学堂,即便的确也要照顾小郎君,那也是“奉旨读书”。可不能进学堂,他在家还能真的跟小郎君所说成日读书么?虽然在卖身为奴的那一刻就已经断绝了科举出人头地的念想,可真的听闻有这一丝机会,哪怕就是画饼充饥,他也愿意吃下这个饼。可如今却是……
张爱英也看出来一点,不过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不然那就真成了画饼了。这事儿又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万一萧夫子真那么死板不答应,她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去单独给胡琏找家学堂吧?家里现在是赚了点钱,但还不至于就这般大手大脚。
偏偏乔多禄这时候愣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还在问:“娘,你看萧夫子会答应吗?”
想到自己送出去的厚礼,张爱英自觉也已算是仁至义尽,她不答反问:“刚刚萧夫子有考校阿琏吗?怎么说的?”
“问了几句,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阿琏表现也不错,进学堂绰绰有余的。”
倒是胡琏再度绷紧了身体,听到这里,他也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话都没正经说上几句,也怪不得夫子都没说什么,估计是根本看不上自己那点学识。
张爱英听到这话却是一下子放松了,妥了,要是真的完全不考虑的话,那连考校都不会有,不屑嘛。既然萧夫子这么做了,说明就是没那么死的。再有自己在萧夫人那里使的劲,就算还有所顾虑,想来这事儿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她可不会把这话就告诉两个小的,毕竟事还没成,说太早万一不成就不好了,而且也可借这几天再看看胡琏的脾性。
回到家,姜琬已经收拾好东西,乔多禄又走了一趟姜家去送节礼,备了两份,一份送往祖宅,一份送往大房那边。
等他回来却带了个小尾巴。
“安哥儿!”姜琬十分惊喜,差点冲出去把人搂住,“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还听母亲说你中秋不回家。啊呀,怎么瘦了这么多?”
眼前十岁少年正是姜琬的嫡亲幼弟、姜家大房唯一的子嗣姜庭安,他先恭恭敬敬给长姐揖手一礼,起身见到后出来的张爱英,又连忙给长辈见礼,然后才回答姐姐的问题:“昨日晚间到的,随两位兄长访友,原本是说不回家,路上遇到点事,就先回家了。让姐姐担心了。”
“遇到什么事了?没什么大碍吧?倒是你,真是瘦了许多,母亲见你怕不又得掉眼泪?”姜琬过去把人扶起来,抱是不能抱,但身为长姐牵一下幼弟也不算什么。
“瞧我,光顾着说这些,快进家来。”
姜琬招呼着幼弟进家门,完全没被看一眼的乔多禄歪歪头,对着落后一步的张爱英露出个委屈的小表情。
不是吧,琬姐现在眼里直接都没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