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娃?那是乔郎君,你要亲近些就叫禄哥儿,可别再提那名儿了!”
“是是是,管他叫什么,禄哥儿,就禄哥儿吧,他不都成亲了,那也是大人了,都说成家立业,这作坊这样的大事,他一个家里的男人还不能做主了?真就交给女人管,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懂个屁,且不说禄哥儿那个病弱身体,现在看着好点了,谁知道经不经得起长久操劳?再说人家可是要读书的,读书科考,那才是男人的正经事,不比开作坊做生意更重要?”
还是有人不服:“那年年考科举的那么多,也没见个个都中了。况他还落下这么多年,能跟人家比吗?我看啊,他这还是没想明白,不把这眼前的事情抓住,以后真把家里的事儿交给女人了,夫纲不振,这哪里还有男人当家作主的威风!”
“威风?你要什么威风?你莫不是没搞明白,乔二家能有今天,那都是托了谁的福,那可是人姜家小娘子的嫁妆,这产业要说都是人家的嫁妆,人家想招什么就招什么,禄哥儿、禄哥儿这样享福又有什么不好?”
没想到最后是这个说法最为大众所接受,不过暗地里,关于乔多禄惧内吃软饭之类的流言又悄悄流传了起来。
当然,说是悄悄的,张爱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生气,也很明白一些人的小心思,那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甚至要主动幻想一下别人的委屈才能满足自己的嫉妒心。
不过她还是关心了一下乔多禄的想法,毕竟便宜儿子看着很乖巧懂事,但是男人嘛,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说靠女人,从古至今软饭硬吃的都不少。禄哥儿要是听多了这些流言,心内积攒负面情绪,长久下去可不好。
“禄哥儿,最近去过作坊那边没有?可听到一些传言?”
“嗯?”乔多禄抬头还有些迷惑。
“就是招工的事,可有不少人说我们家阴盛阳衰,说你这是在吃软饭,说你读书科考未必能成,现在吃软饭以后夫纲难振……”
“然后呢?”乔多禄觉得他娘像是在说废话。
“你就不生气,或者说不觉得郁闷?”
乔多禄拧眉:“这不是事实吗?”
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问出这些话的张爱英才是个傻子。
“虽然也可以说是事实,但是你就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张爱英只能干巴巴继续问。
“有什么可生气的?”乔多禄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细微的表情才让张爱英发觉他不是对这些话毫无反应。
只不过,他的反应确实超乎了常人,“我知道那些人都在说什么,但那又怎么样呢?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我有能干的母亲有厉害的娘子,能把家里操持的根本不用我操心,可以让我专心读书学习。”
“至于说科考不中,那也得试过了才知道,现在说这些,属实为时尚早。母亲也无需担心,我心中有数,自会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