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多禄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还想解释:“琬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好像他说这话就是为了能去看好书似的。
想也知道,何家再富也就只是商户,姜家那可是书香门第,什么叫书香门第,不是一代两代有了功名就叫书香门第的,那是早就改换门庭不知道绵延多少代了,何况姜家祖上还出过三品大员,那藏书之丰富,在这陵阳县城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就是县学教谕都惦记姜家的藏书,就别说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求得一观了。
姜琬扑哧一声笑了:“你就是这个意思又有什么?不都是一家人了么?只要你好好读书下去,祖父总会让你看的。”
其实那些藏书真不只是祖父小气吝啬不愿意给人看,关键是有的人连基本的四书五经都没读透,光在那里惦记孤本惦记大儒作注,那能看得懂吗?说难听点给他们看都是暴殄天物。偏一个个还觉得自己就是没有这些书才读不好书考不中功名。真的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这种人姜家更不可能结交。
而对于真正有才学的人,祖父向来是不吝于向他们分享展示的,毕竟既能彼此结交拉拢人脉,又能展示姜家的底蕴,何乐而不为?
对外尚且如此,禄哥儿还是嫡亲的孙女婿,又怎会没有这种机会?
姜琬相信禄哥儿有这个本事,说不定有一天祖父所有的孤本藏书都能给禄哥儿看呢!
但这想法有点太狂妄,姜琬没好意思说,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已经考中秀才的大哥二哥都还没能看到家里祖传下来的多少藏书呢!
就这样乔多禄已经很感动了,刚刚被母亲一盆冷水泼下来的透心凉又开始暖热起来。
“琬姐,我会努力的。”他看向张爱英,“娘,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不去了,我会跟何少爷说清楚的。”
他当然可以进何家的藏书室,但不是现在。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进何家的藏书室,那就是单纯占便宜。两边也属于完全不对等的关系。而且母亲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他连四书五经都还没完全读透,去看那些更多更好的藏书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能吸收多少?不过是牛嚼牡丹徒劳无功。
张爱英第二天就去县城找木匠去了。
比较过两个木匠的手艺,张爱英觉得都可以。按照他们画出来的样式,根据两个木匠的特长给他们分别分配了不同的去打造。
大概是何家之前就打过招呼,张爱英去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的拒绝或者刁难,她看得出来这两位木匠手艺和口碑都不错,直观表现就是他们的生意不错,活儿属实很多,张爱英这样的小活计估计要是她直接找上去,人家还未必乐意接。
张爱英心知又占了何家的便宜,她也不愿意让人家出太多,所以在市场价上面还加了钱。
结果万万没想到,王木匠看了她拿过去的样式,当下还很感兴趣,挑出两幅问她:“这也是你们自己画的吗?感觉很特别。我能不能把这个样式给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