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却不能就此轻拿轻放,你祸害他人田地在前,现在让你给人田地恢复如初,你可认?”
“认认认。”不就是再把泥挖出来吗?累是累,但好歹不用出血了不是。
宋里正还没完,继续看向人群:“这只是应当应分,做事得有惩罚,所以,宋大毛,罚你清理村里水渠,以儆效尤,你可认?”
村里水渠可就不只乔二家地里那点了,那多累啊!不过宋大毛咬咬牙:“我认错认罚,多谢里正爷秉公执法。”
大家也纷纷说这回宋里正的判罚公正,但也因此,很多人的目光都不由看向了乔家那两房人。
要说起来,虽然实际干坏事的都是宋大毛,但背后指使的人也肯定不无辜。甚至那才要算是主犯。
宋里正也看一眼被众人围在中央脱身不得的那两房人:“至于乔家人,按理说这也是家事,也该问问苦主的意见。”
张爱英站出来,却没众人以为的那样义愤填膺要说法,反而满面愁苦:“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惜我男人早死,家里没了顶梁柱,哪知道亲人个个如此……”
说着说着就掩面而哭,无比悲戚。
一时间纯看热闹的人,也不免有些心下恻然。尤其想到乔有粮,那人还在世的时候不仅是个能耐人,更是个好人,善心人,雇人种地从来都不压榨人,时不时还会给大家帮个忙搭把手什么的。如今人走茶凉不说,嫡嫡亲的血脉亲人都能作践妻儿……
对乔二家越同情,与此同时对乔老大一家就越厌恶,至于乔老三,那只是顺带的事儿。
乔老三一家不像话,那是大家早都知道了。本来就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以前乔老二活着的时候龃龉就不少,他一家蹦跶欺压二房,其实大家都还能理解,也算是已经习惯了。甚至现在翻出来好些不是他干的事儿,竟然都全被扣到了三房头上,大家对他们还有点诡异的同情。
可乔老大一家就不一样了,以前的形象立得太好了,又不是乔老三那样还隔了一层的,乔老大可是乔有粮嫡嫡亲的大哥啊,都说血浓于水,而且乔有粮以往对这个大哥可都不赖。按理说,乔有粮没了,长兄如父,大房就该照顾二房孤儿寡母的,之前他们经营的名声也是这样的。可现实结果实在太打脸,他们竟然才是欺压二房最厉害的,那心黑的,让人听着都害怕。
当然,乔老大一开始就在喊都是污蔑,甚至哪怕到这时候,宋大毛全都交代了,那些以往收下的好处留下的证据都翻出来了,一切摆在众人面前铁板钉钉了,他还是不认。
也是,估计对他来说眼下就只有不认才是最好的路:“荒谬,简直荒谬!我买地哪次不是为了给她解燃眉之急,没想到此时此刻竟成了罪过了!”
“宋大毛,我不知道你到底图什么,竟然这么诬陷于我,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你这造谣污蔑的!”
他甚至还直接杠上了宋里正:“枉大家说里正公平公正,我却不知道宋里正到底是听了什么鬼话,竟然会相信这些人的胡言乱语。还是听信了老二家的一面之词,便要这般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但我行的端立得直,是绝对不会认下这样的黑锅的。便是闹到县衙,我也不惧人言。还是说,宋里正认为现在的县衙已然是县令的一言堂了?!!”
“老二家的,我知道之前你想要土地买回去,我也不是不卖给你,而是你连这两亩地都荒着,都没有精力打理土地,我才没有立即答应,那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和二郎若是真有什么困难,难道我们大房没有伸过手吗?你怎么就因为几块地就这般不顾亲情造谣生事?”
他越说越起劲儿,整个人义正言辞又慷慨激昂的,不得不说心理素质极为强大脸皮也厚,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挺能糊弄人的。
“我知道你现在结识了县令夫人,便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穷亲戚了,可千不该万不该这样胡闹。我们乔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以为甩开了我们穷亲戚便能好了?当真是妇人之见!自私愚昧至极!若是老二还在,断不能容你如此胡闹!你这般简直就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又是置我们乔家的脸面于何地?置老二的脸面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