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报信的小厮被落在了最后面,艰难挤进来。
“何少爷。”中年男子看着何天佑,转身再看张爱英,“你说的差爷是他?呵!”
他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福寿斋东家居然还要在外买糕点,这说出来怕是都要笑掉大牙。”
被人认出来就算了,还这般嘲讽。何天佑是又急又气,整个人都红了一张脸。
倒是方东明还沉得住气:“吕二爷。”
说是吕二爷,也就是一声客气的称呼。总不过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人,也就是一个管家而已,不对,管家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个打手头子,罗家养的一条疯狗罢了。
吕子彻点点头,只是看了一眼方东明,目光还是落回何天佑身上:“怎么,何少爷这是要拦我的事?”
“我就拦了怎么了?罗家难道还想强买强卖不成?”何天佑看着蛋糕大娘一脸的惊惶,刚刚的气闷憋屈一扫而空,全都转向了罗家和眼前的吕疯狗,“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的,你们还想把人直接抢走吗?”
吕子彻脸色微微一变,他到底是忌惮何天佑现在这身皮,狡辩:“何少爷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是与这妇人谈个生意而已,哪有什么抢人之说?”
“是吗?有这样谈生意的?赶紧给我松开!”
吕子彻摆摆手,那两人就放开了张爱英,但是仍堵在两边没有离开。
“大娘,没事了。你别怕。”何天佑出生安慰,又问,“他们伤到你没有?你别怕,这么多人,还有我们这些衙差在,绝对不容他们放肆。”
张爱英往后瑟缩:“没、没事。我、我害怕,那个,我、我能不能先走?”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只从原主的记忆中感受这个世界,以为县城繁华安定,所想的最多也不过就是之前陈癞子那种背后下毒手的。她是真没想到,竟然真有这种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劫人的。
这完全超出了张爱英的认知。或许说,她是想过的,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如果何天佑不来,她怕是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到最后谁也说不清。也许在这里就会挂,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有系统帮忙,别人可以无所顾忌,她能吗?
越想越怕,张爱英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静静。
说到底,就算上辈子活了六十多年,可她都是建国后出生的,生活在和平国度安定社会,一辈子遇上的也不过就是普通人都有可能遇到的艰难困苦,还真没有这种自己的命完全不是命的经历。
从那个什么“吕二爷”的眼中,她看不到任何有把她当人的感觉。
“走什么走?我们生意还没谈呢!”吕子彻挡住路,语气不虞。
“不、不要了,奶羹送你们了。我不要了。”之前的结巴有小半是本色出演,心里震动还是太大了。这会儿嘛,就纯粹是演了,毕竟,再震惊,上辈子人人平等的观念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有对这个世界眼下环境的害怕,但不至于真的因为阶级观念而诚惶诚恐。
她还是要想办法,光是惶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一个要走,一个要拦,又给卡住了。
何天佑皱眉上前:“姓吕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找事!难道罗家真是连县衙都不放在眼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