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酋长把博顿做过的恶事全盘托出时,袁完我陷入了沉默,望着一旁鼻青脸肿,被绑成粽子般无法动弹的博顿,他并不像酋长他们那般对博顿痛深恶绝,反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不为其他,只因为博顿经历的事情,他也曾经经历过,甚至比博顿更为凄惨,博顿只是被人白眼嘲讽,而且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养父,而袁完我出生就被抛弃在孤儿院,小时候从来没人同情过他,关心过他,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特别瘦弱的他被殴打更是家常便饭,直到遇到红姐为止,他的人生一直是冬天,唯一的色彩只有绝望的灰色,他完全能够理解博顿的心情,但是并不等于他认同博顿的丧心病狂。
因为啊,他从出生以后虽然家境清贫,但是他的养父能给的,已经尽全力给他了,哪怕只为了养父,他都不应该做出拉整个部落一起去死的蠢事来,博顿的心灵早在日积月累的无尽嘲讽当中扭曲,如此行径,又与懦夫何异?
袁完我还有一个疑问没能想通,当即向酋长发问道,“酋长先生,我想不通为何贵部落的族人会对孤苦无依的博顿进行如此苛刻的对待,根据我一天下来的见闻,你的族人们不想是是非不分的恶人,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酋长闻言眼神一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幽幽地说道,“其实族人们之所以对博顿这么刻薄,完全是因为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并不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其中另有隐情…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他的父母都是出色的猎人,但是你也知道我们部落经常会有外界的商贾队伍或者武团经常路过借宿,然后他的父母耳濡目染之下,逐渐对落后的部落不满,对繁华的外界充满了期待向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想要走出落后的部落这并没有错,我也不是顽固不开明的老糊涂,相反在我执政期间大力鼓励族人勇于走出山林,不管会不会回来,我也是支撑的,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心里日益膨胀的欲望,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族人…”
“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冬天,部落当时因为某个粮仓管理员粗心大意导致一整个仓库的储粮被大火毁之一旦,导致粮食储备严重不足,逼迫部落的族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冒着寒冬离开部落的安全狩猎场,深入山林进行狩猎。”
“我们这片山脉每逢冬季都会大雪连绵,大部分可以对付的异兽都躲藏起来猫动,基本在常去的狩猎场已经找不到猎物,而山林深处还活动的异兽往往都是极其恐怖的,但是为了整个部落的延续,虽然明知道派遣的猎人队会有送死的风险,但是我还是很下心肠下了这个命令,当时博顿的父母也在猎人队里,他们一队三十五个人进入了山林之中,然后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我和他们约定三天之内无论收获如何都要返回,然而三天期限到了之后,也不见有人回来,我就意识到很可能出事了…”
“要知道每个猎人都是家庭里的顶梁柱,35个猎人,除了博顿父母一起进入猎人队这样的特殊情况外,共代表了34个家庭,那些家里顶梁柱失踪的家庭每天都站在村口,从早盼到晚,只为了盼望自己的亲人能顺利回归,第四天、第五天…直到第九天,才有一个浑身是伤,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猎人踉踉跄跄地爬回部落,更是带回了一个惊人至极的噩耗,这也是族人会如此讨厌博顿的根本原因。”
“那个快死的猎人临终前把真相道出,原来猎人队在进入大山深处的第一天都有了惊人的收获,一路上像是白捡般至少捡到了好几十只体型庞大的异兽尸体,大伙都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上天送给勤劳的族人的最好礼物,然而博顿父母却从现场找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一个震撼的结论,他们断定附近有一头重伤垂死的异兽,那头异兽非常强大,它为了不被附近的同类骚扰它死后的安眠,大开杀戒把周围的异兽屠戮一空,这也是为何会有那么多尸体的唯一解释。只要能找到那头异兽,很有可能会收获到一枚生命精华结晶体!”
说道这里,酋长苦笑着对袁完我说道,“袁先生是个强大的武者,见多识广,可能对生命精华结晶体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对我们部落来说,一枚哪怕再低级的生命精华结晶体都是一笔不可衡量的巨大财富,至少能帮助我们进步五年以上,要知道只有低级巅峰异兽以上的异兽才会体内结出生命精华结晶体,这根本就不能我们部落可以招惹的对象,所以当时的猎人队被博顿父母的结论刺激得快失去了理智,那些明知此行危险重重的猎人们是为了各自家庭才选择冒险的,现在有机会帮家人赚到一份天大财富,他们又怎能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