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大怒道:“太宰好大的威风,本官虽小,但好歹也是朝廷钦封的东宫詹事,大人堂堂太宰,一言不合竟殴打本官,大人把东宫之地当成了什么地方?
殴打本官不说,大人屡屡口出妄言,一再诋毁太子,宰执大人难不成把朝廷当成了你宰执的朝廷,把这大宋的天下当成了你宰执的天下???
今日之事,下官与你誓不罢休,下官要面见圣上,要请满朝文武给个说法,宰执大人好大的官威,堂堂东宫,太子国之储君,要听命于你宰执大人,大人莫非要做三国的董卓???!!”
王黼仍还在气头上,对于面见皇帝这事,他自知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以及自己在朝廷中有几分份量,以及有几方盟友朋友,岂能轻易就能被扳倒,自是不怕,对于殴打这小小太子詹事丝毫不惧。
王黼自负地道:“小小太子詹事,无法无天,目无三公,阻大臣商议朝廷重事,东宫太子就是这样培养下属的?太子将来位登大宝,将何以治理国家?”
便在这时,只见一位青年额敷湿巾,肩缠绷带,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微地走到殿前来,这人本想和气有礼,不料听到将来位登大宝将何以治理国家,这是在公然讥讽太子殿下的能力,这人顿时也是面无善色,不愉地道:“
宰执大人好大的口气,东宫简陋,不比恽王宫大,宰执大人向来不登东宫半步台阶,今日难得登临东宫,东宫蓬荜生辉!”
这人一脸忿忿不平,客套话说尽,随即一改话风,不吐不快地道:“只是太宰大人也未免,未免太不把我东宫放在眼里了吧?
大人质疑我治国理政能力,尽可去父皇面前参奏本殿下,请父皇废了本太子就可,本殿下不惧太宰参奏!!!
只是我东宫奴才,即便再有不是,也只由东宫管,大人乃柱国之臣,堂堂朝廷高官,手握皇上赐予的重权,大人打我东宫幕僚,接下来是不是要打本殿下了?”
出来的正是太子自己!
想不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太子,以前见了朝堂几位宰执、枢密使,都是低声低气的,生怕哪一天,自己这个太子被皇帝废掉了,还是得多依赖于几位权臣大发慈悲心一下,劝谏皇帝,以至于被废后,不至于连活都没法活下去。
想不到,想不到这病猫突然发起火来,竟然还有这般血性脾气。
王黼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到往日之神色:“殿下误会了,您这幕僚目无尊卑,不行正道,阻臣面见太子,商议国事,老臣出于无奈,愤而替殿下教训两下,望殿下宽恕老臣用心!
殿下身为太子,又是皇上长子,是诸皇子之兄长,皇族之表率,如今恽王忤逆,殿下可认为恽王会忤逆否?皇上圣明,内心必定心如明镜般清楚。
殿下,老臣奉劝殿下当为皇上分忧,父慈子孝,骨肉兄弟当同气连枝,莫萧墙起祸,莫行一兄有事,欲除之而后快。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国有能才,不可冤杀之,皇族亲兄弟当同气连枝、同心同气,上下同欲,大宋方能万世不腐!兄弟和睦互爱,共保大宋江山基业常青,这样,皇上才不会有心病,也必将为殿下胸中能藏山纳海能容人之不能容而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