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贵、更接近上位者本质的血液!还有能从这发现中衍生出来的东西!”
“新的卡尔符文!新的奥术!”
“我们就快成功了,格曼!只差一点,我们就能让人类跻身上位者的行列!我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说到最后,劳伦斯的语气却反而不再激烈,而只是平缓。
但那平缓并不代表他不执着,相反.那代表他心意已决,并且再也没有动摇的可能。
现在的话已经是决定,而不是讨论。
突然,劳伦斯看着宣讲台下长椅上坐着的老猎人,笑了一下。
“你也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你那个学生真相,不是吗?”
格曼微微抬起头,帽檐投射下来的阴影由此消退,露出他满是杂乱胡茬的消瘦脸颊,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玛利亚会理解的会的”
“毕竟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其实就只差一步了。”
“而我也瞒了她不少次了,不差这一次。”
劳伦斯下意识的皱皱眉头。
‘不少次’?什么意思?
劳伦斯总感觉自己这位老朋友今天说的话都很奇怪。
因为据他所知,格曼和玛利亚的师徒关系非常要好,玛利亚尊重并仰慕格曼。
这位第一猎人也全心的照顾和教导那位来自该隐赫斯特,却不怀旧也不浮夸,没有各种烦人毛病的血之贵族。
甚至劳伦斯还隐约感觉得到,那在格曼看着玛利亚时,一丝丝深藏心底的,浓厚到堪称偏执的情感。
现在,他说自己其实瞒了玛利亚不少次?
这到底.
可还没来得及深想,一股疼痛就直冲劳伦斯的全身。
让他全身绷紧,低下头去深呼吸才没有痛苦的叫出声来。
等他抬起头,只看见这位已经老去的第一猎人,正有些蹒跚的朝着大教堂外走去。
他确实已经老了,而且身为猎人这个职业的开创者,受的伤也又多又重。
一条腿的小腿已经没了,现在用的是木头假肢。
劳伦斯没有再去看老猎人略微蹒跚的脚步背影,也没有再去想老猎人今天的种种反常。
他只是捂着自己的上半张脸,朝着身后抬起头。
宣讲台的后方是常规宗教里该放置神像的位置,但是治愈教会没有崇拜具体的神。
那里的石雕是一个无头的女性天使,正在捧着水壶向下倾倒,好像要以神圣的液体来救济世人。
劳伦斯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手掌之下是什么样子,火焰在他的眼瞳中翻涌,额头血管里好像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熔岩。
这是在那些关于卡尔符文、关于奥术、关于兽化病的研究上太过深入,所导致的身体异变。
有些知识。
有些深邃而异样,却饱含着伟大智慧的知识,只是去学习理解,就会在身上出现反应。
劳伦斯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但他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治愈教会的大主教自己眼看着都要维持不住人形了,那这个教会还怎么办?
兽化病与【血疗】无关!与神圣之血无关!
劳伦斯在心里坚定的说着,他现在也不太分得清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自我欺骗了。
但他很清楚一点:他需要【血疗】!更高质量!更强大的【血疗】!
只要有超过他目前所掌握的知识等级的神圣血液,他就能通过【血疗】把自己的血液和身体的‘位置’给拔高,达到跟这些知识相适应的程度。
只要身体和知识相匹配,那就不会出问题,就可以承受!
通过【血疗】拔高自身血液的‘位置’,人类可以一步步达到上位者的领域。
这正是劳伦斯一生理论研究的基础理念。
因此,不管是为了人类的进化,还是为了拯救他自己的身体他都必须拿到那位神子的身体!
还有里面的血!
——
瘟疫。
蓝恩披着兜帽斗篷,在阳光下行走在这个时代亚楠的街道上。
这里确实是遭受瘟疫的景象。
经历瘟疫的城镇是什么样,蓝恩在他跨越世界的旅途中也见过不少次了。
‘未来’的亚楠,古希腊时代的雅典.
传染性的疾病,作为大规模生物群体的敌人,一直都扮演着恐怖的角色。
即使现在日头正好,但是大街上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并且就算是这几个人也无时无刻都在惊慌谨慎的状态里。
得益于亚楠人们普遍阴郁沉重的气质,蓝恩的兜帽斗篷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包的只剩露出眼睛的一条线,这种装束很正常。
而蓝恩的体型在这里也并不引人注目。
“砰砰砰。”
沉重平缓的脚步声从前面的巷子口传来,蓝恩低着头,提早一步就侧身站到了路边,让开了位置。
一个比他还高一头,基本有快三米的巨大人形,从巷子里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