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尔泰斯特和维兹米尔一开始确实犹豫过,要不要把蓝恩在这次战争中的所作所为公布出来。
但这种犹豫只是他们在震惊的情绪之初,被情绪所影响了判断力而已。
当他们的理智重新占上风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个特殊的猎魔人,他的作为个和功绩还有谁能压得住吗?
北方联军并不是专门听命于哪个人的部队,这个大军团是北方四个主要国家一起攒出来的!
各个部队、各个指挥官,乃至是在总指挥所里的忙忙碌碌的各个参谋、书记官、事务官,全都是混在一起的。
想瞒,你也得能瞒得过去啊。
都不说之前的会战阶段,就说最后一次的伞菇山围剿,参战人数也有五六万人。
谁还看不到那个猎魔人夸张到近乎戏剧性的战斗力?
五六万人的嘴怎么封?至少维兹米尔和弗尔泰斯特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而这场大会战本身,也必将作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被记载在历史之中。
后世无数的学者、学生会将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对这场战争的研究之中,这是可以预见的。
想要闭口不谈猎魔人的功勋,那要欺骗的可就不是几万人那么简单了。
那简直是要欺骗历史。
不然怎么解释大劣势的北方联军突然能赢了?难不成历史学家们面向大众出版的著作上要写‘梅里泰利显灵’了吗?
于是选择在堵了一头的情况下,变得非常好做。
没有隐瞒,也没有歪曲,弗尔泰斯特和维兹米尔将完整的信息交给了亚甸和科德温的书记官们。
这个动作代表着,他们将蓝恩在战争中的一切可考证的行为都放到了台面上。
战争是残酷的社会活动,但是在战争之中,也将同步涌现出无数的英雄和人性的光辉。
无数人的勇敢、牺牲、仁慈.最终结束了战争。
而在这次战争之中,毫无疑问的,诞生了一个宛如从神话时代活生生走入现代社会的英雄。
随着战争的结束,各国商业和联系的流通恢复正常,故事会扩散出去。
人们将深刻地理解到,在这世上有着这么一个人,他能以个人武力来对抗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暴力。
而到了这种程度的‘个人’,已经不会再被研究者、各国宫廷、军队当做‘个人’来看待。
蓝恩的一言一行,乃至是兴趣爱好,都会在国际关系中被当做一个政治实体来研究、解读、关注。
与他本人的意愿毫不相干。
当然,在这故事流传的过程中,事实会失真、会被扭曲。
甚至一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对此嗤之以鼻,以为是那些喜欢道听途说、夸大其词的诗人们,将战场上吓破胆的怂包官兵的话当了真,传播了出去。
虚构出来一个假的不像样的英雄。
也一定会有诗人、出版社,自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人,但是看这故事确实不错,南北大战又确实吸引人气,于是为了能取信于读者、听众,将蓝恩的表现‘修饰’得‘合理’一点。
但不管流言是怎么传播的,反正蓝恩本人,大抵是不怎么在乎了。
——
“你为什么会把安全屋设在这里?”
在马里波乡下的磨坊塔楼里,蓝恩一边轻声询问,分散着特莉丝的注意力,一边给崭新的绷带涂上他刚刚调配出来的抗菌凝胶,缠绕在特莉丝的身上。
“呜!嘶!”
特莉丝压抑着痛呼。
烧伤过后的皮肤破损处非常敏感,哪怕蓝恩已经在创作配方时尽可能的向温和无痛的方向走。
但是哪怕不论凝胶对伤口的刺激性,就光说绷带缠在烧伤上的痛感,就让特莉丝像是条被甩到岸上的鱼一样。
反弓绷紧身体、眼睛瞪大、呼吸困难。
许久之后,特莉丝才艰难的缓缓呼吸起来。
“马里波这是我的家乡,我从小在这里生活。”
马里波是泰莫利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