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里正一家来说,是惊恐的。
他们被人叫醒,发现一家子人都被药倒了。
药倒他们的人就是那个龙眠书院的学子葛全。
“要死啊!妮子这么小的姑娘,那葛全竟然还不放过,简直是畜生不如!”里正的妻子李夫人坐在妮子床前,看着大夫给她诊脉,心痛得直骂。“这简直是要妮子的命!该死的恶贼!”
里正干站在屋外,想到旁边那个房间里的葛全,心里直叹气。
这书生看来真的病得很重!
他活了这半辈子,还从来没看到有人把自己的命根子割下来给吃了的!
里正看了眼自己的独子,刚成年行了冠礼的少年自打听那冷大人说了前因后果之后,就一直面露痴傻。
里正叹了口气,明白儿子的困惑!
“有病之人,难以用常理去理解!”里正说了一句,又恭敬地看向冷练如,“冷大人,这书生犯下如此大罪,虽未酿成大错,还望大人一定严惩,切莫姑息。”他也常去庆来酒肆吃酒,平日里就觉得长吉这小伙子不错!如今他一身死,亲妹妹遭此大变,实在令人心疼!
冷练如点头,还未出声,就听一人惊喊声伴着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妮子!妮子!妮子!”
庆来酒肆的掌柜汲拉着鞋子匆匆而来,头发散乱,身穿里衣,应该是准备睡觉时候听了信儿。
冷练如将手一伸,拦下:“大夫在里头救治,勿进。”
“哎,哎!”掌柜应着,就一把抓住里正的手,声音颤抖:“里正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我可如何跟死去的长吉交代啊!”掌柜的老泪纵横!
这一日,他真是受够了惊吓!原本因了长吉上吊,他内心就饱受折磨,没想到,临睡前听到妮子遭人欺辱、生死不明的噩耗!
“麻绳是专挑细处断嘛!”掌柜的说到动情处,抬手连扇自己几个耳光,“都怪我!都怪我!打死我这老悭货,心眼子全钻钱眼子里去了!还有没有人性,这长吉两兄妹都是被我害得啊!”
里正连忙劝阻。将妮子的情况说了下,安抚着。
掌柜这才安心下来,他略一想,就想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当下恨道:“那姓葛的竟如此欺负人!他一个外来客,往日在我们九井镇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现在连这样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我饶不了他!他那贼子,是早就盯上了妮子!”
冷练如开口:“详细说说。”
掌柜一擦老泪,说了起来。
这半年来,葛全来了九井镇,就以豪气大方闻名各大酒肆楼馆。平日里,还会特意跑到舒城县府所在的桃城镇去烟花之地,眠花宿柳。因他喜好一掷千金,所以走哪里都被奉为座上宾!
他在庆来酒肆也不例外!掌柜的对这个大主顾格外重视,偶尔葛全有点什么过分要求,都让长吉忍忍。
“在半个月前,长吉回了趟小刘家,把妮子接到店里住了两天。妮子年纪虽小,可是勤快嘴甜,长吉就带着她在酒肆里帮忙。可没想到,姓葛的那次来喝酒,就看到了妮子,借着酒劲儿问长吉要妮子,说是做个小丫鬟。”掌柜的恨恨一拍掌,气道,“什么小丫鬟!不就是他们南京公子哥带来的坏风气,把小姑娘用丫鬟的名义带在身边,没两天就给糟蹋了!这葛全更是坏中之首,还把自己的丫鬟拿来和别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