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晌田去,丁壮在南岗。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弊筐。听其相顾言,闻着为悲伤。田家输尽税,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殿内的沉默如同无声的暗流,瞬间蔓延开来,仿佛一滴墨水滴入池塘,缓缓扩散。
紧接着,一阵如细丝般轻柔的啜泣声,从人群深处悠然响起,像是被风轻轻吹动的树叶,带着几分悲哀,几分无奈。
那是农家的学子,他们的心被那首诗词拨动,仿佛看到自家田间的艰辛,眼眶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柳相如的脸色微变,他的目光如炬,透过大殿的幽深,直射到那啜泣声的源头。他心中暗叹:“这小子的诗词竟有此等魔力,能让众人如此动容。”
然而,他也清楚,此刻的大殿之中,除了那些被深深打动的学子,还有那位景国的公主,她的身份尊贵,心思难测。这首诗,恐怕会触碰到她的敏感之处,让她心生不悦。
柳相如权衡着利弊,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最重要的是维护这场宴会的和谐。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解围,试图用话语的魔力,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这首诗词中引来开去,化解这场可能的危机。
突然之间,萧芷兰如鹤立中庭,翩然起身,清脆的掌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满眼欣赏之色,赞叹道:“此诗如梦初醒,明理透彻,结构如同自然之景,层次如画中分明,诗意如水到渠成!短短几行字,既揭示农家背负重担的艰辛,又深刻呈现官税的重重剥削,堪称警世之作!”
言罢,她转向众人,豪情满怀地说:“此轮交锋,我菁我书院之胜,当之无愧!”
柳相如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他挥袖一笑,声音洪亮:“老夫位居高位已久,久已远离民间疾苦。今日得见云丞此诗,犹如清泉洗心,令人振奋。”
萧芷兰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如花般的惊喜,犹如春水初融,波光粼粼。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此人竟是云丞?那位在摘星楼诗词收录中崭露头角的新晋才子!”
柳相如亦是一脸欣慰,微笑着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正是他,看来公主对此事也是有所了解。”
萧芷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她继续说道:“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摘星楼乃是夏国翰林院精心刊发的典籍,能够入选者,必定是文采斐然之辈。”
话语间,她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云丞,那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与赞许,犹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