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哈哈一笑,她收回腿,拧下车钥匙点上火,马路人行道上,是衣冠楚楚的钟山路先生女士们,头上是俯身露出大半个胸脯的投影舞女。
温月一踩油门,电动汽车与一辆豪车险险而过,敞篷车上的公子哥叫骂起来,湿热夜风吹走了声音。
车行驶在博爱大道上,污河排污大桥上,又一班坐着猴车上来的工人在换班,在路边摊就着啤酒吃蘑菇饭,哪怕供应再紧张,这两样也从未断过。 ?.?????.??
这就是秩序的一部分。
“今天没杀到五个人,甚至没杀到三个。”
“所以你不能吃我下的面了。”
“带两个鸡蛋也不行。”
温月颇带挑逗地说道。
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2080年代了,地下义体盛行,地上异体泛滥,传统的社会家庭伦理在解体,在探索新的社会模式结构,就算今夜温月沈叙决定各找一个伴,他们俩也不会有啥格外情绪,最多是温月觉得老娘居然魅力不够,狠狠发癫一番,但肯定不会是以沈叙不忠为借口去发飙。
谁也别说谁是婊子是海王,社会玩的就是这么开。
“带我找个有点特色的地吃饭,我说不定还考虑考虑。”
沈叙斜眼挑了一下温月,这是他极少数时候用这种眼神瞅温月不被揍,他们俩互调了个个儿,沈叙油门一踩,车速一点不比温月飙车上一百五十码来的差,嗖的一下又上了界域桥。
“你他妈不会要把我卖了吧。”温月调侃道。“我这一百二十斤肉,卖不出多少钱哦。”
沈叙猛踩油门,在夜晚的界域桥上,沈叙有多少斤肉,车就飚到了多快,快到闪电一样的汽车,让国防军检查站etc通行绿灯一亮,车子就飚了过去,给几个大头兵吓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好久了没碰见这么勇的小子呢。
但别说,副驾驶座的妹子永远不让人失望。
一路狂飙了三十多公里,就算是战前都市,也能从市中心开到郊区,温月腹诽这小子该不会和老广那样,带去深山老林吃什么老火靓汤吧,她可是学文学的,当年没少看战前霸总文学,一群二十出头的女学生围一起以研究的架势,去读一百多年前的通俗文学,然后大为迷惑,战前的有钱人这么闲的蛋疼?
眼见疾驰进了捺钵区,接天连地的碧绿雪白色充斥视野,一个又一个高度好比穹顶支撑柱的垂直水培农场赫然在目,空气中都弥漫起了化肥与类似腐殖质的气味。
“我知道了,你丫的不会是带我去搞农家乐吧。
”温月怀疑道。
沈叙嘿嘿一笑“这你都猜出来了?”
温月勃然大怒,反手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不是说知道我念的是近现代文学吗?”
“我还以为你丫的请我吃点人均万八千的高级料理,结果你带我去喂蚊子?”
嗯,没错,蚊子,这玩意在捺钵区的供给体系里也具有一环,是体系的最后一环,没啥价值的废料用于超高效繁殖昆虫,作为蛋白质棒的一个来源,五十万只可合成一块蛋白质砖。
反正别让吃的人知道是什么就够了。有些过于刺激的蛋白质来源,听了就得吐出来。
沈叙十分委屈,腹诽说当初神经通感显示我搭档就喜欢中二少女,热血太妹黑道千金这样庸俗,来点一百年前的段子,应该是大喜才对。
妈的,出一次任务坏一次脑子是吧,好好好,本来就捉摸不透了,现在不定期读懂难度提升是吧,鬼知道女人心的理解难度是翻倍增长,还是说指数级增长。
更别说温月这种漂亮到不像话,又真·脑子有病的女人了。
不知道她弟弟有没有她姐姐这么疯批。沈叙想到温月弟弟,似乎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好动,一个不得不待在家里。
但有个特质估计刻在国人骨子里,过了一百年的地下生活也没变,那就是,来都来了。
确实,来都来了。
保卫局性能极好的伪装电动超跑开进了一处满地鸡屎蚊子乱飞的捺钵农场。这鬼地方不开无人机做域扫描都上不了息地图的地步,居然门口停满了一溜车,搞得带白牌的保卫局超跑也没啥出奇的。
“草,谁开的燃油越野,路虎巡洋舰?”温月吐槽道。
如今燃油车不论型号如何,能堂而皇之上街排黑色废气,就是身份的代表,更别说这辆燃油车还是战前也是豪奢之选的路虎大奔。
温月在看车,车主人在温月。
都说豪车的副驾驶座永远不让人失望,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和温月比的。
高腰牛仔热裤将温月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长腿完显露出来,从小营养充足的她个子比同龄姑娘要高上半个头,骨架大代表该多肉的地方不会少一两,该翘的地方绝对不会瘪一分。常年的军旅生涯与高强度拘捕搜查官活动,令温月腰腹毫无一丝赘肉可言。
再往上看,温月素来不耐热,“母老虎”短袖也终于没穿了,换上了扎袖的露脐衫,雄伟龙山间便是深深的沟壑,白如覆雪天池。看上去冰雪冷酷的她,偏偏又发梢挑染起一抹紫红,端的是艳丽与清纯共存。
沈叙虽也是仪表堂堂,不过与温月比起,那纯纯就是爆杀,这小子混情报外勤的,一年总有几个月蹲小黑屋研究代码,弄得与聂靖一样有股寒酸味。
温月是早就习惯忽然间万众瞩目,不过沈叙可不一样。
开放归开放,护食归护食。
来都了来,碰老子的妞,不做个胡建人炖菜都要对不起这嚣张跋扈的保卫局朝天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