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事吧,不着急,不着急,先缓缓再说啊,欸呀,你看看我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统统往外说了,该死,该打。”
听到这话,赵族长身后之人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分明是你故意说出来激他的好吧,能不能要点脸啊!)
张良缓了缓,看了一眼下方惴惴不安的两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心,随后正色说道:
“赵族长,这位是?”
“噢,你说这位啊,这是家族安排在我身旁的护卫,也是死士,你也知道,到了我这个年纪了,怕死啊。”
张良点点头。
“刚才老夫话说重了,还望张先生谅解啊,不过老夫实在没想到张先生竟然在心中积压了如此深仇大恨,今朝爆发也是情有可原,但这个是我大秦腹地,这番言语要是被他人知悉,那事情就严重了,老夫得为族长弟子考虑啊。”
“无妨,赵族长有所不知,刚才那番话的确激起了我一些悲痛的回忆,实不相瞒,几年前,新郑百姓的义举,就是由我一手谋划。
原本想依靠这个计划,借着秦国征战关外,兵力分散之时,一举光复我大韩,可是不曾想,秦王竟然调回前线兵马,甚至调动王翦来镇压新郑,秦军一至,我已然知其必败。
遂令城中将士放下兵器,以求一条活路,可那王翦,竟然还率军攻城,数万韩人再度死于那场战火之中,这还不算完。
平定新郑之后,嬴政竟然还将我王押解至新郑,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枭首,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啊,我王,我王的人头就这么从城头滚落,我恨啊,场中韩人,无一人不是恨之入骨啊。”
赵族长当时就震惊了,我滴个乖乖,韩王喜是真的倒霉啊,原本在大秦大军压境之时,他第一个举国投降,为的,就是能在这灭国之祸中保全一条性命。
而事实证明,秦王对于投降的国君,还是具有礼遇的,至少韩王喜在咸阳,过的还算舒服。
毕竟是第一个投降的国君,秦王就算是做样子,也会做好全套的,如果不出意外,韩王喜是能享乐到终老的。
但不出意外就一定会出意外,韩国新郑,趁着秦国大军攻伐赵国,掀起暴乱,叛军的名号就是韩王,以获取韩地百姓的民心。
对此,韩王概不知情,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平定新郑叛乱之后,为震慑韩地,这个叛乱之首自然是要被处以极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没有严法压制,那大秦征服的各地皆效仿,那可如何是好,所以,韩王,必须死。
在这场叛乱之后,一个被圈禁的韩王,却成为新郑之地叛军的首领,最后,死在一场自己从未参与的战争中,实在荒谬。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还满脸心痛?
若是韩王知道,自己的死是自己昔日的臣子一手造成的,不知道他的表情将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