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北地边关被攻破,谁不想着逃命啊,看到没有,这些个莽夫,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最后死的就是他们,本县令就是看你还年轻,又能单独统领一军,想必也前途无量,何苦把命扔在那全线溃散的战局之上呢?
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把命交代在那里了,该死的人还是得死,想活着的人却能活的好好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北地边关被攻破,匈奴人一路南下,还有哪座城池能扛得住匈奴人的进攻,今日是彭阳,明日就是临泾,再明日便是安武,义渠,泥阳,这是大势,你这点人马,冲上去也是于事无补,上去了也是送命。
倒不如本官将你引荐给家父,他是北地郡监御史,你在朝中为将,知道监御史对于一郡而言地位有多高吧,只要我爹开口,你就算战不利,也不至于丢了小命,以后,在朝中也算是有所依靠。”
临泾县令侃侃而谈,似乎信心在握,他相信,在死和继续逍遥快活之间,没人会选择前者,当然,除了王通这样莽夫,所以他们死了。
“所以,王通将军是没跟你们同流合污,以至于孤军战于边野,死战之时,遥望南方,却无一人来援是吧。”扶苏开口说着。
“王通是军方的人,军方的人向来桀骜不驯,看不起各郡主政的文官,既然他不跟我们走在一起,那我们何必帮助他呢,他要是死了,北地郡主将的位置就空了,既然这位置空了,那自然得找一个识相的人来坐。
白将军,本官还是这句话,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今日的不愉快我们权当没发生过,就此一笔揭过,只要你点头,我就引荐你见我父亲,只要你得到我们的支持,有我们在后方为你铺路,你坐上这北地郡主将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临泾县令接着说道。
扶苏看了他一眼,略有深意,这临泾县令,看似狂傲,但却不傻,今日自己率军北上,刚好遇到他举兵南逃,不坚守而放弃临泾县,这件事情,若是让自己通报给当今皇帝,就算是他的监御史父亲都救不了他。
他的父亲可以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县令名单上面,还能被成功任命,可见李家的权势,这或许是蒙骗自己的父皇,又或许是父皇早已知晓,却是为了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记得父皇说过,如今这天下,是皇族和贵族士族的天下,现在看来,果真是不假啊。
但是,让这群混账东西担任一郡主官,一县主官,简直是百姓的灾难,这不,遇战先逃,被人抓了个正着,这未战先怯的罪名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就算这关中李家再强大,也保不住他。
当今皇帝,没什么大事,高兴之时,跟你玩玩平衡和权术,要是不高兴,当场掀桌子,谁敢说个不字,谁敢反抗?谁又能反抗?
一句话,该死的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