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这话你可得说明白,事情咋就出在我这边呢,我身边的人就算想告,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告啊!”
“平子,我也是没办法呀,甭管事情出在哪边,车子肯定是得收回去的。这段日子你也不少赚,要不干脆歇一歇,我这边儿一有松动,我立马把车给你送过来不就行了。”
“你说得轻巧,咱俩是甩手一身轻,人家山里等着交货的人咋办?这回咱坑了人家,你再把车送回来有啥用,人家还能给你交货吗?”
“那你说咋办?车如果不收回去,等着咱俩的恐怕就是坐牢,到时候这生意就彻底黄了!你自己说说,你是想去坐牢,还是先歇一歇?”
肖正平是真的急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尤其山里面这些穷苦人,对一个人的信誉看得比啥都重。现在好不容易把供应链建立起来,到时候要真的把人家给坑了,再想建起来就难了。
可是夏长勇的话也不能不听,坐牢和赚钱孰轻孰重,傻子都能分得清。
低着头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后,肖正平拿定主意,“你家老爷子只是让你把车开回去,没说不让你收货吧?”
夏长勇摇摇头,“没啊,咋的,你还想交货?”
“那就行,你把车开回去,咱们照常交货,只不过每次交货的量你得给我降一降,至少得降一半。”
“那没问题,车开回去了我肯定就得用小四轮来收货,问题是你这头咋办啊?”
肖正平把头转向牲口棚,看着那两头膘肥体壮的黄牛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这两年的草料钱也是时候派上用场啦。”
......
事情就是这样,在每件事上出现一点不起眼的小变故,最终量变引发质变,突然爆发,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从戴雪梅因为定亲不愉快而不再卖豆腐开始,之后张狗子离开,而后支委会遇阻,再到夏长勇收回车子,事情一点一点积攒,最后打乱肖正平的全盘计划。
不得已,肖正平只能把原本烤菌子的二伯抽出来,又找邹怀礼打了一副架子车,三个人赶着三幅车出门收菌子。
而烤菌子的活只能由大伯代劳,因为大伯还得经管烤烟,一个人没办法照看好两个炉子,于是肖正平的人手一下子就安排不过来了。
这天肖正平拉着一车干货到何永富家院子里,把自己的难题给何永富说了说。
何永富听完笑道:“你呀,到底是年轻了,这事儿你还看不出来?是有人要害你啊!”
“我能不知道是有人害我吗?可我现在哪儿还有空去管是谁要害我呀,我连收个菌子都连着轴转呢!”
“所以说你年轻呀,你现在人手不够,可还能勉强交货不是。可你不把这个人揪出来,鬼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又摆你一道呢!”
肖正平闻言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的确,如果不把这件事彻底弄清楚,自己就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次也许还能侥幸过关,可是下回呢?下下回呢!
这么想着,肖正平便告辞何永富,径直来到邮电局,给夏长勇发了份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