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水全认真数钱的样子,肖正平斜倚在柜台上,打趣道:“舅,我说啥来着,烟叶卖完之前还钱,咋样,这离收购站关门还有俩月呢,钱就来了吧!”
李水全正欣喜的点着钱数呢,没工夫搭理他,随口答着:“那是,那是。”
肖正平却没有罢休,“那你还盼我死不?”
一句话立马让李水全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抬眼看向肖正平,一张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平子,说这话干啥?我哪儿能盼你死呢,我这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胡邹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李水全难得为自己的话而慌乱,肖正平出了气,也就不死缠烂打了。
“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嘛?真是的,自家人开个玩笑都上脸,那以后见面咱不说话了?”
听了这话,李水全僵住的脸才放松下来,“不能,哪儿能不说话呢,那个,叶儿,你念书费脑子,舅请你吃罐头。”说着,李水全又给递上一瓶桃罐头。
秀叶自然是推推拖拖不要,肖正平站在一旁观火,见意思到了,就说道:“叶儿,拿着,这是咱自家的舅舅,再不拿就见外了!”
李水全也拼命帮腔:“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想吃什么就来舅这儿拿。”
直到肖正平领着秀叶走出去老远,李水全才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一边擦还一边暗忖:“这个臭小子,转了性子连说话都带刀,瞧这一句句戳的!不行,看来以后得悠着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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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伯家的路上,肖正平问肖秀叶,“叶儿,你跟那个凤儿姐,咋认识的?”
秀叶答道:“去年寒假,乡里接我去拿慰问品,是凤儿姐拿来的。乡领导说我读完初中会去供销社上班,凤儿姐就跟我多聊了两句,就这么认识的。”
“拿慰问品?我咋不知道?”
秀叶没好气的瞥向大哥,“你那会儿不是忙着上桌子吗?还是大伯领我去的呢!”
肖正平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哦,这样啊。哎,我看她人品还行,往后你去乡里读书,得有个人照应,要不,咱们去结交结交?”
“其实凤儿姐也是苦命人,嫁了个男人一直没生娃,婆家嫌弃她,听说她男人还经常打她。”
肖正平没想到秀叶也是个小八婆,皱着眉头问道:“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乡领导说的呗,凤儿姐的男人就在农机站上班。”
说着话,两人便到了大伯院门口。
后山这块屋场,是肖家的老宅,据说肖家最发达的时候,整座后山连同后山周围的田地都是肖家的。
当初肖正平的爷爷分家的时候,原本是打算修三座宅子的,三兄弟一人一座嘛。
但是肖坤山不要,说是树挪死人挪活,他得搬出去过活,于是这块屋场就只建了两座宅子,一座肖坤国的,一座肖坤水的,肖坤媖是女娃,没她的份儿。
此时两家的烤烟炉里都冒着浓烟,肖正平知道,现在正是大伯二伯烤烟最忙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