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举后,贼首痛哭流涕,向唐延英拜服谢恩,随后不顾阻拦,夺剑自刎谢罪,延英见状,当即赦免余贼性命,允他们各自归乡,安心为民,至此流寇之患,不仅平息,更令唐主声誉更隆,南唐百姓无不称赞。
如此文武双全、天纵奇才,南唐朝堂无一人不钦服于他,圣上更是对其青睐有加,不似古来君主忌惮皇子,反倒当庭立储,立唐延英为南唐世子,更有在其成年,便将唐主之位相传之意。
岂料流寇才平,大战却起,唐主雄心,欲趁中州之乱,起兵北上,夺取中原,一统天下,但唐延英却力劝唐主,直言齐云王齐渊已起兵勤王。
齐渊座下,谋士无双,齐云七子,皆为猛将,更何况南唐之兵,只擅水战,而中原之地,多为平原,南唐之兵不善马战,此乱世之时,若随意动兵,只怕得不偿失,一旦无法夺去中州,恐怕南唐之地,也会尽失,不若守赢江天堑,以安南唐百姓,待鹬蚌相争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唐主本欲从延英之策,可此时却有秘信传来,唐主阅后,再不顾世子延英劝阻,执意出兵,随即遣唐再兴为帅,引十三万大军渡赢江北上,延英见苦劝父亲不成,只得再谏差南唐诸将,率军策应,唐主拗不过爱子,只得应下。
果不其然,唐再兴率军渡过赢江,只短短数月,便传败报,不仅唐再兴阵亡泸州城下,便是十三万大军也只归得一二,唐主惊而昏厥,万幸有诸将策应,迎残军归来。
此一战后,万幸有唐延英之谏,南唐虽伤经,却未动骨,不过却再无法趁齐云与晋两败俱伤之际,去夺那渔翁之利了。
恰也此时,惊耗再传,直言赵主竟斩齐云王于赵都,听得此报,唐主惊诧半晌,这才相信唐延英所谏,后悔不已。
赵都之变后,南唐群臣得知齐云王二子齐劭举兵灭赵,齐云、北晋,先后立国,随即谏唐主自立,唐主遂从群臣之谏,登基为帝,而后立唐延英为太子,只待他成年之后,便传位于他,也相信延英,即便不能一统天下,也能守住南唐之地,安南唐百姓。
怎奈天不遂人愿,齐晋唐鼎立之势才成,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寻上了唐延英,南唐无论宫中太医,亦或民间稍有声名医者,皆被传来,瞧过这位南唐太子,但皆束手无策。
短短数月,唐延英已是经脉俱损,武功尽失,南唐群臣见状,纷纷上奏,请得唐主令立太子,但唐主独爱,怎愿放弃自己亲选之子,盛怒之下,连斩多位上奏大臣,终令朝野平息...
若换了旁人,定会颓废,但唐延英却并未一蹶不振,在父皇探望之时笑颜,虽再不能跃马疆场,但还可如那齐云王身旁无双国士一般,决胜千里,定能不负皇恩所托。
此言一出,唐主再无顾虑,传下旨意,只唐延英在时一日,太子之位便无二选,至此之后南唐朝堂,再无人敢妄议重立太子一事...
唐九脑海中,诸般往事浮现,却被唐延英轻唤之声打断。
“九叔...怎的如此神态?”
抽回思绪,唐九目光逐渐坚定,宗师气势陡然升起,迎上唐延英目光,显出潇洒笑容:“公子之愿,便是唐九之愿,拜师也好,一会也罢,我自将那萧毓申擒来,在我唐门毒下,不信他不低头。”
唐延英瞧着这位宗师,目中病态稍去,亦是笑道:“九叔不必如此,既然这位无双国士猜中了我的心思,定已有了应对你这招的对策,更何况...当年的赵都之变...赵帝继位前后,判若两人,我料定这当中,另有隐情...现今齐云,已是兵强马壮,如有一日南下侵唐...虽我南唐有天堑赢江...只怕我这身子,撑不得了...今日他既邀我,见上一见,总归不是坏事...”
口中说着,唐延英目光却未停止,扫向木屋众人,落于那锦衣公子身上方止,目中立时凝重,思忖一二,凝神轻言:“我的身份,不可泄露...既输了一阵,做了棋子,干脆就做到底罢...”
唐九顺公子目光望去,瞧得金刀门众人,立时明了公子言下之意,当即开口:“放心,公子自去见那萧毓申,这些人,我自应付。”
“辛苦九叔了...”唐延英目光再转,望向木屋阶上,青衫碧衣三人,开口吩咐。
“唐九遵命。”
一切交代妥当,公子终可稍缓心神,收回目光之际,已冲前方已然行远的两人开口:“吴兄...”
得闻身后随行公子之声,吴奋二人登时止步,回首之际,公子已是蹒跚上前,吴奋与鹤氅男子见状,齐齐出手,扶住唐延英。
“我这身子...劳烦二位,送我去见他。”唐延英胸腹火灼愈盛,虚弱之声再传。
交换眼神,吴奋二人,再不多待,当即齐力扶住唐延英,快步向木屋而去...
却说失了笑容的宗慎行,绝没想到,自己这一笑之下,竟引来不速之客,心中暗自揣度来人身份之际,只见其中那最为忌惮之人,已是脱离四人,向着己方众人,踱步而来。
心中暗惊,但是宗慎行还是强敛心神,抱拳开口。
“在下杨子君...敢问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