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夜间猛兽嗅到危机,抬首警戒同时,山林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破空之声,野犬豺狼们登时大惊,当即便要跃回山林之中,怎奈那破空之声已然临近...
当先的头犬一声不吭,便已瞬间倒地,其余诸犬见状,当即便要作鸟兽散,但破空声接连传来,纷纷落下,直将犬狼之群瞬间定在原地。
当得破空声消失,山林之中已然呈现出诡异之景,犬狼群们纷纷立于原地,各自显出昂首警戒之姿,如是平常,一旦有危机生人临近,犬群必然逃窜,可当破空之声停止,山林之中数道身影跃入之时,犬群依旧保持先前姿态,一动不动,实是令人不解,直至数道身影行至犬群之中,各自伸出手掌,这才看清诡异何来。
山林之中十余狼群之首,皆有一物,自狼首而入,深入地面,这些犬狼,早已毙亡当场。
夜色昏暗,不见任何光亮,但当这群人近了犬狼群,伸出手掌,毙命狼群之物纷纷震颤,发出阵阵剑鸣之声,亦同迸出粼粼剑光。
剑光入手,狼犬倒地,只在同时,而这些人手中粼粼剑光,也终是将此片山林,尽数照亮。
借着剑光映射,人群之中已有人自行散开,找寻此地,片刻之后,终有一声惊呼,打破了山林之中平静。
“大...大师兄...是少宗主!”
当先一人,本是从容而立,但当听得此等呼唤,终是面色骤变,转向呼唤之声传来之地,目光疾扫,只见那开口之人面露慌乱,立在一尸身旁。
许是心已乱了,他持剑之手都已颤抖,身形一闪,就已跃至尸首旁,顺着开口之人手中长剑所指,低眸望去。
如果此前还不相信,可当亲眼瞧见早已在野犬撕扯下,面目全非的少宗主,还有那柄在众人剑光映衬下,散发着同样粼粼剑光的如水软剑时,这人身形终是微晃些许。
“少宗主!”此人一直挺直的脊背瞬间弯曲,手中长剑立时倒插入地,冲着尸首单膝而跪...同行众人见状,忙同跪下。
一时间,此间山林之中,诡异氛围更浓,人畜尸首遍地,而一群身着宽袖长衫,玉带束腰的剑士,尽皆跪地俯首,冲着一具尸骸,泣不成声。
众人哭泣之声,也只一霎,还未悲伤片刻,那领头之人已然止住哭泣之声,伸出手来,颤抖着翻弄早已肠穿肚烂的水沧澜尸身,犬咬之痕在他看来,并不在意,只一味以手寸寸探查,直至停在水沧澜咽喉之处,骤然停止。
“这是...”这人自顾开口,似是发现了重点,立时将手中长剑向一旁随意一抛,而同跪身旁之人,似早已习惯,当即出手,接下抛来的长剑,随即向着身旁众人抬手示意。
几是一刹,火光已起,随行之人早已备好火把,火光之下,顿将此地照亮,再观领头之人,已是俯身仔细查探起先前发现。
尽管尸首早在犬群啃食下不成人样,但喉间的伤口,却异常清晰,尤是在此人眼前更是无所遁形,也正此时,这人面容在火光之下,方才显现。
与这群宽袍长衫之人衣饰相同,不过却不是衣衫整齐,宽袍长衫随意而穿,束腰玉带亦是松松垮垮,而发饰亦不寻常,身旁随行之人皆发饰整齐,而此人却是披头散发,额前碎发几将面容尽数遮挡,唯有那犀利目光透出散乱发端,直直落在水沧澜喉间伤口处。
凝视片刻,不知是因发现了水沧澜毙命的原因,还是因周遭火把照耀缘故,散发之人隐于散发之后的犀利双眸微微亮起,开口惊叹。
“好快的剑!”收回手掌,散发之人不由惊叹。
随即缓缓起身,满凝杀意之声缓缓传出:“搜查此片山林,找出凶手,为少宗主报仇!”
“得令!”在场众人,接令一瞬,各携粼粼剑光如同黑夜之中点点星芒,四散而出,就只剩下那下令一人,孤身立于原地,不知何想。
当得众人散去,林中唯剩一亲随之人时,亲随方才低声开口:“大师兄,师父吩咐咱们来助少宗主行事...可现如今,少宗主丧命于此...我等要如何交代?”
“少宗主虽说平日习剑并不用功,但一身武艺也是宗主他老人家亲传...看少宗主尸首倒地之姿,应是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栖身近前,一剑穿喉...”散发之人侧首瞥了眼水沧澜尸身,开口之时,竟再无先前悲痛欲绝模样,反倒是冷静分析出水沧澜毙亡真相。
身旁亲随闻言,立时惊道;“这世间除却宗主他老人家与大师兄外,竟还有人能悄无声息,近了少宗主身前?还能一剑毙命于他?”
收回目光,散发之人,微叹一声道:“这才是我要找出真凶的原因...这世上在我之上的用剑高手不少,但如今在这汴京之境外,且在望离山庄附近的,就只寥寥数人了!”
“大师兄是说...师父会怀疑...怀疑你?”亲随之人闻言,顿时听出了大师兄言外之意,顿时惶恐,可转念一想随即又开口道。
“一寺、一观、两剑、三刀...这用剑高手,可不止咱如水剑宗,据我所知,那凌云剑宗首徒剑十方、还有那江凝雪皆不在门中,是否会是他们对少宗主暗下毒手?”
散发之人,微微摇首道:“不会...门中先前就已传回消息,数月之前,剑十方与江凝雪二人就已携凌云剑宗数名弟子,一路北上,宗主遣我派人暗中一路随行,直至北境,方才跟丢,算算日子他们没有这么快赶回...况且...”
大师兄说着,目光已再落水沧澜喉间伤口之上:“况且凌云剑宗剑招大开大合,与少宗主伤口并不相似,且就算是剑十方动手,少宗主也绝不会无一战之力...”
“这么说来...这凶手...会不会是剑凌云?”亲随之人似仍不甘心。
冷笑一声,散发之人犀利目光终是带着些许嘲弄笑意,扫了一眼身旁亲随:“你我下山之时,剑凌云身在何处?”
“在...在与师父他老人家...”经此提醒,亲随终是想起,话音未落,散发之人已然接过话来。
“那便是了,我等一刻不停,全力施展,依迹寻来,除非那剑凌云能飞天遁地...况且如他离了望离山庄,师父怎会不加警觉?”
“如此一来,能够一剑毙命的,就只有...只有...”经此分析,亲随已是不觉将目光落在身侧‘大师兄’身上,许是知晓大师兄性子,言至最后,已然不敢再说下去。
大师兄自嘲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亲随:“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是说如今能够一剑了解少宗主,且又在望离山庄境内的,就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