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中忧心之色落入慕容妩眼中,只道是少年担心自己,心中不由升起欢喜之意,将手中缰绳递至少年手中,轻声开口,再无先前轻浮言语。
「公子放心便是,奴家虽说初涉江湖,但是奴家这一身本事,说不上独步江湖,可想要随意要了奴家性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顾萧仍不放心,担心慕容妩一旦暴露,想要再寻何季,实再困难,接过缰绳之际叮嘱道:「姑娘切记,那独臂人同行的若有一竖遮面容之人,切莫与之交手,当速速离开。」
慕容妩听得少年关心语气,心头微跳,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得硬下语气,佯装不耐开口:「啰里啰嗦,奴家知道了,公子只管放心就是。」
说话间,已然翻身下马,望着转入巷中的那道背影而去...
在前引路之伍长,从先前于烈言语中早已明白自家将军遣自己陪同少年的言外之意,引二人往北城去这一路,一直暗中盯着一举一动。
可适才望见这两人举止言行,尤是那身材娇小之将,举手投足哪里像是行伍之人,扭扭捏捏,掩唇而笑,更似姑娘一般,不禁心中恶寒...雁北军中亦有龙阳喜好之辈,每每想至此,伍长就觉浑身汗毛乍立,恶心欲呕。
再回首时,却见身后马背之上,先前那扭捏之将已然不见了踪影,忙勒马回首,行至另外一将身侧,开口发问:「大人,敢问适才同行之人,去了何处?」
扯动缰绳,勒住坐下马儿,顾萧抬眸答道:「大人见谅,这雁北城是咱边境大城,比起我二人家乡,有太多没见识过的新鲜玩意,所以他想买些稀罕物件回乡。」
「这...在下奉命,是要带着两位去往北城,寻一处客栈落脚,若是我家将军知道我违了军令,这等惩罚,小的可担待不起。」伍长显然已慌了神,忙开口道。
顾萧怎能不查伍长心思,当即从怀中摸出银锭,塞入伍长手中低声笑道:「此间亦无他人,只要大人不说,又有何人知晓,况且大人带我二人一路去往北城,这等劳苦,在下心中甚为感激,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银钱入手,加上少年所言不错,自己只是军中小吏,若是因这点小事得罪了客人,确不划算,但自家将军之令又不得不从...眼珠一转,将银子塞入怀中,堆砌笑脸。
「贵客所言不错,好不容易到了雁北城,总要给家中带些特产不是...对了,贵客,咱们雁北的鹿茸、古董可是齐云一绝,要不我陪着贵客去采买一些,等到贵客随行之人归来,咱们再一道去往北城如何?」
顾萧望向满面笑意的伍长,心中暗道:「这人甚是圆滑,收了银子,却还不肯罢休,看来只能与其周旋一番,正好也可在此处
等着慕容姑娘,万一她有了那何季下落,也好早做打算。」
拿定心思,抬眸开口:「也好,那便麻烦大人了。」
「不碍事,不碍事,贵客这边走。」伍长口中说着,已是翻身下马,主动牵起顾萧坐下马匹的缰绳,在前引路...
慕容妩闪身路边,将顾萧并那伍长之举瞧在眼中,心知是这伍长心中生疑,不见自己,不愿离去,当即闪身入了街旁裁缝铺中,不顾老板疑惑目光,扯下女装...
不多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便从裁缝铺中盈盈而出,只余那铺中老板,瞠目结舌,呆立柜面之中。
闪身入了一旁巷口,正望见少年叮嘱自己盯梢追踪之人正拐入巷尾,忙运足真气,快步跟上前去。
雁北城百姓虽多,毕竟封城,巷中并无什么行人,慕容妩跟着不远处的独臂人,左转右行过几处巷口,就只剩下两人了,前方那独臂之人,似对自己暗中盯梢毫无察觉,只顾向前行着,一次不曾回首张望。
「什么嘛,还说什么有高手,我瞧这人分明是个草包而已。」慕容妩随行其后,心中不免放松了些许警惕。
就在稍稍分神一瞬,再抬眸时,却不见了前方那人踪迹,慕容妩忙抬眸寻找,只见巷尾又现一处拐角,忙要追上前去,可举步行出丈余,却想起了分别前,少年叮嘱,媚目微动,缓下步伐,只装作若无其事,行过巷尾,才及巷尾一瞬,却见一道身影忽的闪将而出...
「啊——」
慕容妩「惊慌失措」跌坐于巷中,满身新衣沾满了才将融化的淤雪泥浆,一双媚目之中,惊恐之色已快抑制不住,望向身侧。
从巷中闪出的身影,单掌凝立,一双鹰目满含警惕戒备目光,紧锁在慕容妩身上,望着「惊恐万分」的柔媚女子,杀意十足,正是何季。
「是什么人让你跟着我的,若不老实回答,别怪我掌下无情。」何季掌心早已蕴满真气,只要面前的女子答错半句,恐要命丧当场。
「奴...奴家是要回家,你...你是什么人,奴家可没有银予你...」慕容妩眸中满是「恐慌」,颤颤巍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