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的咫苏梅和霖儿等人,立即明白了施诗的心思,咫苏梅噙着泪,望着这个用情至深的女子,迟迟未开口,霖儿更是扭过头去,偷偷地擦拭眼中泪花。
就连一旁的一众男子都被施诗的决然震住,服下延命丹,只有十年寿命,她这是决意与夫君同生共死,此等深情的女子,在场的男儿眼中都透出敬意。
“宋夫人,你这是…”沈驭楼见施诗也同时咽下一颗延命丹,立马明白了她的心思,随后一声叹息。
“诸位恩人,沈大哥,不必这番神情,我既嫁给夫君那日起,就打定了主意与他同生共死,我想如果此刻躺在这的是我,我家老宋也定会如此待我。”施诗面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说道。
众人默然无语,不知该怎么开口劝说这个用情至深的女子。
延命丹确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丹药刚刚入腹,宋书已有了活气,面色也逐渐好转,顾萧忙上前查探,这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已在延命丹的作用下,稳定了内息。
“果然如同仙药一般,虽说只有十年受命,但能让人起死回生,制出这药的前辈,真是天纵之才。”顾萧感叹道。
尺天涯听闻顾萧的感叹,神色一黯,叹息道:“是啊,若是他还在,只怕无须服这延命丹,也能救下此人,只可惜…”
长叹一声后,尺天涯闭口,不再多言,顾萧见天涯大哥不想提及此人,当下也识趣,不再多言,只是用内息探知宋书伤势,直至他内息平稳,不再有性命之忧,众人这才离开房间,各自回房休息。
最后离开的顾萧,为正在照顾宋书的沈驭楼和施诗轻轻掩上房门,奔波了一日,饶是顾萧有深厚的内力护体,也觉得疲乏难当。
正要回房休息,顾萧瞥见霖儿抱着踏雪一人独自出了客栈。
经过与尺千刃手下那群早已沦为江湖死士的墨者交手,顾萧担心霖儿安危,将推开的房门又重新掩上,纵身跃至一楼。顾萧也追出客栈。
出了客栈,顾萧这才发现霖儿并未走远,只是在客栈门前呆呆的望着夜空,手中的‘无归山霸主’之一的踏雪,此刻仿佛也感受到霖儿内心,并未吵闹,只是静静地蜷缩在她的怀中。
顾萧望着这夜色下的碧衣倩影,在月光的衬托下,格外的动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霖儿的背影出神。
客栈外,月下的少年、少女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少女悠悠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倒是个实在人,人家出来赏夜景,若是我不动,你准备跟着站多久啊。”
顾萧被霖儿开口打断了思绪,被发现偷瞄人家,确实有些尴尬,快步上前,并肩而立,顾萧也学着霖儿抬起头来,看着夜空,点着头,肯定的开口道:“我也觉得今天夜色不错,特来赏景,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遇到了你。”
霖儿转头望向顾萧,明明是担心自己,却不好意思开口,抚着踏雪嫣然一笑,随后双目又透出些忧伤,抬头望向天空,樱唇轻吐:“离离天际云,皎皎赵时月。”
顾萧心头一震,望向霖儿的目中带了些别样的神情。可随后,那神情消失,收回目光,顾萧嘴角微翘,酒靥又现,一本正经的开口:“苦苦地上寻,厚厚地上雪。”
“扑哧。”少女不禁笑出了声,直笑的花枝乱颤,就连少女怀中的踏雪都用两只前爪将自己的三角脑袋捂住,似乎也在为自己主人对的这首诗感到丢人。
“你这人,武艺这么高,你的师父定不是常人,怎的你这…你这,算了算了。”月下的少女笑的直不起身来,连连摆手。
“我师父可厉害了,不过儿时他教我这些书中字词之时,我常常偷懒,为此,没少受他老人家的责罚。”少年挠头苦笑道。
“我就说嘛,能把你的武艺教的这么好,怎的不好好教教你,前人留下的诗词。”少女直起腰来,忽然双眸中笑意消失,只是静静地望着顾萧。
看着少年双眸纯粹明亮,又带些羞愧。似乎还在为刚才那首‘诗’的下阕感到懊恼,少女收回目光,扭过头去,换上笑颜道:“每次心情不好,还好总有你在。”
“不过下次霖儿你需要对诗的时候,我可不奉陪了,太丢人了。”少年的目光狡黠,随后转为懊恼之色。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得空,我可要好好教教你诗词,在我面前丢人倒无所谓,将来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家,万一需要吟诗作对,那时候…”霖儿甩给了顾萧一个‘你懂的’眼神,旋即转身,向客栈走去。
直到霖儿的身影消失在客栈中,顾萧眼中的‘羞愧’神色全然不见,只是望着客栈中呆呆的出神,口中喃喃道:“原来如此。”
——
这几日,尺天涯等人并未继续启程,一来是为沈驭楼三人疗伤,而来通过三人口中的线索确信了尺千刃如此心急召集他们的目的,确是为了截杀万钧。
而沈驭楼三人也通过尺天涯了解到原来那群黑衣劲衫人,与尺天涯这恩人乃是一门学艺,这便解释通了为何他们衣着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