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指点了他几处穴道,应该都是麻穴,立马没那么疼了。
“世间力量不是只有个人武力。”明明看着赵匡胤说道:“赵施主出身将门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何苦纠结于此。”
“大师知我情况,如今不过求一个自保而已。”赵匡胤答道。
“你求自保,他也求自保,你和他都是求自保,你武艺高过他,你会不会打死他?”明明问道。
赵匡胤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答,也许会,也许不会。
“有些正义人士可能会说论对错,可今日你自保是为个人,他日你能力大了,你的自保可能会加上你的家人,可当你的家人犯了错你还想保,那时候谁对谁错?”明明又问道。
赵匡胤心想这不正如父亲当日处境,那卢家压迫是错,我杀人也是错,这么说父亲保护我也是错?那卢家压迫我赵家是为朝廷为他家利益,我杀那卢公子是为反击,父亲保护我是因为我是他儿子,大家立场不同,自然对对错的认识就不同,人又不单纯的天生地养,每个人都有父母亲人,都有不同的立场,他要杀我我自杀他,如此又何须问对错,我能力弱就护住个人,我能力强自然能护住家人朋友。
“论本心,大师,您问的问题太深奥了,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只知道……”赵匡胤答道:“如今我流落江湖,自然希望武力高强,这是本心,他日我本事大了,要的东西多了,那也是我本心。”
“本心!本心。”明明陷入沉思,突然合十道:“赵施主如此通透,能勘破虚妄,不知能否助老衲看透本心!”
赵匡胤疑惑间,那明明似乎只是这么一问,也没想让他回答,自言自语道:“从人难从己,从己难从人,从人从己,需从本心。”说着又摇头道:“不对,不对,师父说‘从人不从己,从身能从心,由己仍从人,由己则滞,从人则活。’我若从本心,本心是不是己,从己是错,那阴是人,阳是己,那阴极转阳,阳极转阴,是不是由人及己,由己及人?两相相合是不是本心?”
明明说着说着脸色狰狞,看向赵匡胤问道:“你是不是那个贵人?你能助我勘破心障?”
赵匡胤不知道明明为何这样,也许是今天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了,那能回答明明所问。
明明见赵匡胤不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痛得赵匡胤惨叫一声,也许是这声惊醒了明明,他脸色出现一丝清明,他松开手退后几步,也不顾地方盘腿坐下低声颂读经文,开始还轻不可闻,渐渐声音越来越大。
赵匡胤初听还以为明明念诵的只是佛经,可听着听着又觉得不像,经常出现‘阴阳’、‘谷神’、‘鱼渊’倒像是道经,说是道经不如说是武学,赵匡胤开始想回避可又担心明明的情况,听了一段也看出几分状况。
那明明颂到佛法有关的经文时脸色就渐渐祥和,而颂到道法有关的经文脸色就开始纠结,想必是与心中一贯的信仰冲突,但明明心中应是有警觉,每每这时就用佛经压制心中障念。
明明不停念颂着,有时一段话反复出现,赵匡胤听着不由记下,越记越多,综合来看竟是一篇高深武学经法,只是明明说的有些颠倒缺失,一篇功法刚记下了六七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明逐渐压制了心障,脸色复归平静。
“大师,赵施主,你们在这做什么?”述心迷糊着站在屋门口看着两人问道。
这一声惊动了明明,睁开眼看了看,被压制的魔念复起,怒道:“贼子,偷学我武学!”仿佛完全不记得两人,起身扑向赵匡胤,赵匡胤大惊失色,暗道不好,明明武功如此之高,自己还受了伤,哪里躲得开,怕是要丧命于此。
“明明!”一个苍老祥厚的声音唤道,令那明明心里顿了一下,手上也慢了一分,就见一个白衣老僧插在赵匡胤身前,用身体替赵匡胤挡了一掌。
白衣老僧口角溢出一丝鲜血,估是受了内伤。
明明打出这一掌被白衣老僧拦下,惊忙后退,看清白衣老僧面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惶恐喃喃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徒儿不是故意的。”
白衣老僧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合十道:“明明,师父不怪你,跟为师回寺吧!”
明明听白衣老僧这么说,脸色稍平。“是!可他……”
“莫要再陷入执念了,不要一错再错!”白衣老僧劝道。
“错!我有什么错?”明明脸色再度变狰狞,阴森森说道:“他偷学了魔功,魔功不能在武林流传,我要杀了他!”
话音刚落,明明再度扑向赵匡胤,白衣老僧叹息一声,出手挡下他。
两僧就在赵匡胤身前交手,速度极快,转瞬就过了七八招,同样的武功路数,白衣老僧只是防守,却将明明的攻势悉数接下,明明见攻不破白衣老僧的防守,改变身法兔起鹰飞,鬼魅般折向赵匡胤,那白衣老僧脚下横移,几步又挡在赵匡胤身前,两位僧人围着赵匡胤打转,若不是那一席白色僧衣与明明的灰色僧衣的区别,几乎难辨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