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忆看着她，再一次重复：“是吗？”

陈婷看着那双漆黑凌厉的眸子，不自觉竟然有点想往后退。

她……不是一个花瓶吗？怎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

陈婷下意识地想否认，可是嘴唇张了张，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因为，唐知忆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她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把自己的利益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获得好处就是应该的，如果有人威胁到了她的利益，那一定是那个人的错。以至于让她一度忽略了道德层面的问题……她本来，就是偷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是她错了吗？

陈婷低下了头，涌起了一丝愧疚。

然而，这瞬间的愧疚却无法让她忽视自己的现状。

她错了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想爬得更高一点而已。以唐知忆这种出身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她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想要往上爬的意愿。若她有她那般的出身，她也不屑于去偷别人的东西。

她轻蔑一笑，反问：“若你是我，以自身的水平永远只能仰望别人，突然有一天，有人主动把你送到那个位置前，权力、地位唾手可得，所有人的人都来巴结你，讨好你，而你，只需要昧着一点点良心，你会怎么选择？”

她直视着唐知忆，就算她真的错了，她也不后悔。

她站直了身体，昂首挺胸，坚定的决心看起来再也不会被动摇。

她等着唐知忆来评判她，等着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她，而她，亦无所畏惧。

她想要的一切她都会去争取，不管用什么手段，因为只有赢家才有话语权。

她静静地等着，然而，等了许久，对面却迟迟没有响起任何声音。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说话。

她忍不住低下她高傲的头颅，疑惑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唐知忆。

然而，她这才看到，本以为会嗤笑，指责，或者是怒骂的人，此刻竟然依然一手撑着头看着她，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甚至弯起了眼眸，仿佛……在笑？

陈婷看不懂她的反应，皱起眉头，不知道她在憋什么坏主意。正想问点什么，或者直接甩袖离开，却听到唐知忆突然开口。

“所以，你喜欢的并不是傅霖川，而是他傅氏总裁的身份？”

“你想要的也不是真的成为傅霖川的女朋友，而且一架能够往上爬的梯子？”

陈婷下意识地想反对：“傅总年轻有为，我心悦于他不是很正常？你若是愿意去问，肯定会知道，公司里喜欢他的年轻女人多了去了，我……”

唐知忆道：“你也说了，是年轻有为。”

“倘若他年轻无为呢？你还看得上他吗？”

其他女生或许会贪图一下傅霖川的皮相，但是陈婷的眼中只有利益。所以，她不会。

陈婷感觉说出这个答案有些难堪，反问道：“那你呢？你不也是因为他的权利地位跟他在一起的吗？如果他只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穷小子呢？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唐知忆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