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短浅，皆好奇这千层佛堂的背面是否有金山银山。若是被世人知道这千层佛堂的背面不过是三千盏长生灯，该有多失望。”国师说道。

长生灯？是给苏家人准备的吗？姜姝暗道。

“从道观中出来修佛道以后，我竟不知你的话如此多。”苏清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见过帝师大人。多年不见，帝师大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年轻，而我已经老了。”方丈行礼道。

“都做到国师了，竟然还焦虑自己的年龄外貌。”苏清说道。

“帝师大人不也一样，焦虑着这些身外之物。不然怎会在这里点数干盏长生灯？”国师笑着反问道。

“我不是为自己求长生。”苏清说道。

“您本就是神，怎么还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信奉着这些虚无的东西呢？”国师说道。

苏清沒有回答国师，只是取下一盏熄灭的长生灯，又点起了一盏长生灯放在空缺的位置。

“世间万物，并非强求就有结果。神若是不学会放下，便会给这世间带来灾难，请帝师大人三思。”国师说道。

“三界灾难，与我何干？我所求之事，若是只能强求，那我偏要强求。”苏清执拗地回答道。

“倘若，她不允许呢？”国师叹了口气，说道。

苏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点着长生灯。

“长安城战乱时，若非她的坚持，整个长安城根本撑不到新帝即位。你说你没有救世之心，可是她有。你也清楚，如果三界与她只能活一个，她绝不会选自己。届时你是要继续自己的武断，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呢？”

“那她去护她的三界，我为她的生路而活。”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和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吧。”国师无语地说道。

“你若是想劝我，自己修了神再来劝。”

“……”

国师清楚不管自己再怎么劝说都不能改变苏清的想法，坚持无果后也只好离开。

“那就祝愿一切真的如帝师大人所说那样，夫人能护住三界，而你，也能给她留一条生路。”

佛堂门再次关上，只留下苏清一人。

姜姝也大致捋清楚了这千层佛堂的来历。

当时自己离开以后，苏清便建起了佛堂，点起了长生灯为自己求长生。

但重点并不是这里，而是国师说的那番话。

“她要三界安稳，你该如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劝说，多少还是在苏清的心里留下了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逐渐变成了悬崖峭壁，让苏清畏惧，让苏清不敢前进。

“看吧，都没有人支持你。”

“只有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同我一起死吧，只有死才能解脱。”

“你别忘了，我是想求死，从来都不想求生。”

“让我们一起死吧，只有死，才能永生。”

姜姝看到了站在苏清身后的心魔，用着自己的脸说着最恶毒的话。

手中的血骨笛化成弓箭，直接一箭射穿心魔，使其消失殆尽。

“够了。”姜姝怒道。

如果苏清不敢跳过这条裂谷，那就自己跳过来找苏清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