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云峥转头，发现一个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正是这间铺子的主人，不过云峥已经猜到了他不凡，所以也并未显得惊讶。

“前辈，这把刀似乎与我有缘。”云峥朝老头自然笑道。

而那老头却像是没听到云峥的话，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不应该啊……”

“前辈？”云峥不得已只能微微提高音量。

那老头好像终于回过神了，瞥了云峥一眼，又回摇椅里躺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百块灵石，刀你拿走。”

云峥有些诧异，路上随便捡一把刀大概都不止百块灵石，他玩笑道：“这么做生意，前辈不得赔死？”

见那老头还是无动于衷，云峥气势浑然一变，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弥漫开来，眼神里是淡漠众生的孤傲，又带有独立山巅的苍凉，他缓缓开口，声音从容，像是历经岁月的老人：

“道友就不怕沾惹因果吗？”

话音刚落，那老头猛地睁眼，这一瞬间云峥感觉像是被一头来自古老洪荒的猛兽盯上了，然而他还是如此从容，眼神平静，深邃如星空。

老头有片刻的沉默，就在这片刻的沉默里，云峥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

疑惑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猩红的瞳孔，里面就像藏着一片满是鲜血的汪洋，无边无际的气息朝云峥涌来，此刻的云峥就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下一刻他突然闭上了双目，沉声低喝，嗓音沧桑荒凉：“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快给老子滚！”

云峥深深看了他一眼，留下百块灵石，随后拿着刀走出了铺子。

走到外面云峥才发觉，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就在刚才，那老头若是起杀心，自己即便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杀的，这样的话，幼年道主真就死在了幼年。

“这人不简单呐，不过暂时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云峥喃喃道。

……

就在云峥离开后，店铺的老头浑身颤抖，双拳握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眉心处有一只猩红竖眼若隐若现，老头表情痛苦至极，汗如雨下。

良久之后，他颤抖的身躯渐渐平缓，只见他长呼一口气，然后发了疯般的厉声大笑：

“你出不来的……哈哈……出不来的……”

声音里充斥了太多复杂的思绪，像是一个凄惨的囚徒，又像是一位孤独的狱卒。

然而这个令人灵魂都震颤的大笑整个望天城却无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