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裴言卿浅浅的呼吸声,泪水顿时大滴大滴地低落。
是他,果真是他!
她先前绣那枚荷包时,特意用了金线,而那荷包的带子也是极为独特。
荷包是藏青色的,可当时她一时兴起,挑了个大红色的带子。
当时那散落了一地的那衣衫下,便有一条细小的红带子。当时因着场面极为混乱,她没能上前细看。
可现在回想起来,压在墨色外衫下的一小团深色可不就是藏青?
还有那道擦伤,只怕是仓皇逃走时不慎留下的吧。
虞婉紧紧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他怎么敢啊?
自己与他少年夫妻,不久前又生了一儿一女。可他却……
青天白日的,堂堂世子竟与有夫之妇行那等不要脸之事。
每日打着议事的旗号去程家,便是找那贱人私会吗?
还有程家……
先前那陆大夫人骂的不错,果真是一窝子男盗女娼之辈!
她恨!
恨那程家女不知廉耻,更恨他薄情寡义!
虞婉轻轻擦去面上的泪珠,缓缓侧过身,凭着感觉幽幽盯着他。
陆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她倒是要瞧瞧,当他日后眼睁睁看着那不要脸的小贱人遭人唾骂,究竟会心疼到何种地步……
虞婉无声冷笑着,轻轻翻过了身。
先前,看着他时心中满是欢喜。
可此时,一想到他与那贱人的腌臜事,便想吐。
她眼皮阖上的那一瞬间,原本已“睡着”的裴言卿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怔了一瞬,无声轻叹。
眸底一片幽暗。
……
昱日清晨。
陆岁岁幽幽转醒。
她懒懒地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鸡窝,仅穿着一身小里衣便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
“大,大哥……我真的不行了……”陆景洲正站在一处木桩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陆知衡冷冷瞥他一眼:“看来,昨日祭酒大人揍的还是轻了些。”
【嘻嘻,揍轻了!】
陆景洲吓得身子一抖,急忙探着脑袋往下一看。
不知小奶团子竟何时跑到了大哥腿边,眼珠子亮晶晶的望向他。
陆景洲眼皮子登时一跳,瞬间感觉屁股上的疼痛加重了些。
陆知衡将小奶娃抱起来,皱着眉道:“怎么连衣裳都不穿便跑出来了,万一凉着了可如何是好?”
同样站在木桩上生不如死的陆沉不由眼珠子一瞪,这还是他们那个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