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小学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武安侯府可担待得起?”他双目一瞪,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武安侯那老大粗真是作孽啊!可把他们国子监给坑惨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陆乘风那个讨债鬼,可他倒好,又送来两个不省油的灯。
“祭,祭酒大人……”陆景洲眼皮子一哆嗦,倏地一下躲在宋三娘背后,探出头结结巴巴道。
“他们是自己跟来的,我也才刚刚知道……”他悄咪咪地瞄着郑祭酒那张黑中泛青的脸,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是吗?”郑祭酒微眯眼眸,瞧着他满脸惨白的模样,不由气笑了。
乔夫子弓着腰,捂着腹部,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颇为震惊地看了眼陆景洲。
这小子还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郑祭酒将一旁的小学子们飞速扫视了一眼,淡淡勾唇道:“瞧着皆是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今日,国子监启蒙班学子们均可告假三日。”
陆景洲面上刚一喜,便见郑祭酒厉声道:“将他们都给我围起来!”
一众堂役迅速围上前。
郑祭酒迅速从背后拿出一个通体黑色的戒尺,微眯着双眸缓缓走上前。
启蒙班的小学子们一见这架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郑祭酒一见这群小萝卜头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胸中的郁气也悄然散去了几分。
不错,不错,瞧着倒还有几分畏惧。
他暗暗感叹着,人群中忽地探出一张小胖脸。
卫云昭双手抱着胸,翻了个白眼,大喊一声:“哭什么哭?没出息!若是连这么点揍都扛不住,哪儿还配跟岁岁妹妹结拜?”
陆岁岁一手拿着一块糕点,正吃得满嘴是碎渣。
一听见这一吼声,她不由瞪大了眼珠子,手中的糕点瞬间滚落在地。
她小脸忿忿,连带着奶膘都颤了颤。
郑祭酒浑身颤抖着,手中的戒尺指着卫云昭,眸中已是怒火翻腾。
郑祭酒冲上去一把将他按在腿上,手中的戒尺挥舞得几乎出现了一道道残影。
“我让你逃学,我让你结拜!”
卫云昭死死咬住牙,几下过后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开始大哭。
许是打累了,郑祭酒一把提溜着他,缓缓起身。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余光瞥见一脸无辜的小奶团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下一瞬,他却像是瞬间泄了气。
上回仅仅是碰了下小脸蛋,他的手臂便肿的那般厉害。
郑祭酒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小奶娃,低叹一声。
打又打不得,训又训不得!
当真是给自己招了个活祖宗!
郑祭酒咬牙切齿着,送了启蒙班其余的小学子们每人一顿竹笋炒肉,才让堂役逐一送回了府上。
陆景洲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妹妹,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他当时还纳闷来着,为何祭酒大人主动允假三日,原来竟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一顿揍,没个三日还真缓不过来。
“活该!”宋三娘凉凉道,随即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径直将他甩上了马车。
转头又极为温柔的抱起小奶团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