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鲲沉声道。
“还好现在兵力没有回归渭河平原。”
“随时可以调拨。”
向天雷沉声道。
万树森看向唐晏廷,后者点了点头。
“我会依南方朝廷的名义,去信给宋江河。”
“你们这边立即出兵。”
“不用理会宋家的意思,先行进入中原行省,占据主要关口,防范落入伪朝廷的手里。”
……
“三位,伪朝廷陆战之兵强横,加上蛮国的支持,远远强于大荒国。”
“此次交手,要小心。”
“尽可能避免大的决战,若避免不了,也不能输。”
“南方重拾起的信心,一路走来,很不易。”
万树森心里也不想这个时候和伪朝廷交手,最好的时机,是养兵两三年之后,毕竟南方经历了连番战争,确实不易大的战争。
先是候光耀损兵折将,差点被俘,若许元胜等人再输,南方之前的所有胜利,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老师放心。”许元胜道。
熊鲲和向天雷皆是起身拱了拱手。
很快三人就离开了军政处。
立即传去军令,大军按照撤回的路线再行入北地,然后沿着沧江沿岸,火速进入中原行省。
此次出动的兵力,只有三十万。
余下的兵力,分散在沧江北岸,一是严守南方边境,二是随时做好渡江的准备。
毕竟候光耀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若南方境内无兵。
伪朝廷只需要区区数万兵力,一旦杀入南方,陈兵到中都城门下,虽然很难攻陷,但足以让南方民众人心惶恐。
重拾的信心,顷刻间分崩瓦解。
此刻北地两江城宋家。
宋天德把南方送来的信,交到了父亲宋江河的手里,望着刚刚睡下没多久的父亲,又再次打起精神看信。
“北地伪朝廷,果然从未信过我宋家。”
“你也看看吧。”
“这二十万兵力,肯定是陆陆续续分散入的江北行省,否则瞒不住我们的眼线,还真是够隐忍的,这个时候才爆发。”
宋江河眸光内透着一抹厉色,很快就被一阵干咳声,震的眸光的出现了涣散,不得不闭上眼。
“父亲。”
“儿愿带兵前往中原行省,绝对不会让中原行省诸关口落入伪朝廷手里。”
宋天德沉声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若是中原行省没了,我们入南方,可就没什么价值了。”
“在此事上,宋家要做出表态的。”
“绝对不能瞻前顾后。”
“不过!”
“此战,我为你压阵。”
宋江河沉声道。
“父亲,您的身体。”宋天德担心道。
“无妨,一时半会死不了。”
“立即调动军队。”
“另外派人传信中原行省各关口,没我的命令,不得打开城门。”
“再派骑兵过去,看押住各关口主将的亲属,若是发现有亲属皆不在的,要第一时间调动大军包围此关。”
“就是拿人命拼。”
“也要夺下此关。”
“我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
宋江河沉声道,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关系着宋家的未来,由不得他躺下休息。
“记住了。”宋天德急忙点头道。
“好,另外还有一事。”
“两江行省各关口立即派遣你的亲信接管,记得是你的亲信,若是其他人有异议,可以不予理会。”
“若不配合者,可就地处决。”
“即便对方是宋家人,也照做。”
“另外军中参将级别,非忠诚于你的,立即进行看押和解职,所属兵力直接打散,调派入后方。”
“两江行省,是我们宋家崛起的大本营,绝对不能有失。”
宋江河继续道。
“父亲,有些关口是在其它几位堂叔和堂兄手里,他们和我一直对付,对他们……。”宋天德脸色一变,这个时候清洗,那牵涉的人就多了,还是如此一刀切的蛮干,搞不好就会酿成兵变。
“按照我说的做。”
“只要我不死,我看谁敢忤逆。”
宋江河眉头紧皱,又被一阵咳嗽震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嘴角不知何时都咳出血了。
“父亲,你……。”宋天德脸色一变。
“不要声张。”
“立即按照我说的去做。”
“宋家掌控的兵力和地盘,再移交给南方之前,绝对不能有失。”
“这是你未来在南方站稳脚跟的底蕴。”
“快去。”
宋江河从怀里拿出调兵大印,一把塞到儿子宋天德的手里。
“是!”宋天德紧握着大印,立即喊来亲兵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他不敢回头,怕慢上一步,军中以及关口酿成大乱,让老父亲托着疲惫的身子,不得不再去一一收拾烂摊子。
他紧咬牙关,手里握着调兵大印,暗暗下定决心,哪怕是宗族血亲,敢忤逆不从者,也要杀,杀光。
他不要父亲担上骂名,替自己清理内乱。
他不要什么好名声,只求父亲能少操劳,多活上几日。
此刻仓皇撤离的候光耀和海无涯等人。
也接到了南方朝廷的命令。
“命我们在能掌控的城池内,立即驻兵,不得撤入南方。”
“做好固守的准备。”
海无涯递过去万树森亲笔所书的信。
“那就战。”
“谁说水军就不能守城的。”
候光耀惨白的脸色,骤然间暴怒下泛出了潮红,腰间的箭伤还在咕咕咕的流着血。
“你先带伤兵回归南方。”
“这里交给我。”
海无涯沉声道。
“我不走。”
“我候光耀带着将士们杀入北地,进入江北行省,阵亡近十万人啊,我怎么有脸就这样过江。”
候光耀咬了咬牙,坚定道。
海无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劝。
这一战打的窝囊,连他都有些无脸过江。
“派人通知各城守将,立即关闭城门。”
“另外严防城内百姓,注意甄别敌人。”
“没有命令不得撤离,城在人在,战至最后一兵。”
海无涯立即下达命令,来的时候是占据了四府及其所辖几十个县城的,但现在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若民众不听劝,乱我军心者。”
“依通敌论处,可就地处决。”
“我就一个命令,哪怕给老子焚城,也绝对不能把城池白白交给伪朝廷手里。”
候光耀阴沉沉道。
他的伤就是因为进城之后,被一些民众装扮的敌人突然关闭城门,然后一路路敌军从城内杀出,让其差点命丧城内。
若非亲信拼死杀敌,打开城门。
他怕是都逃不出来。
他想学许元胜施仁政,彰显爱民之心,不曾想差点深陷北地,气得他想吐血,真当老子的刀不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