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舍得。”
“他们的命不该丢在这里。”
“先等等兵部司的回信,最起码那位太医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另外去找一份城内地图。”
许元胜推开一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果然发现了一些不熟悉的脸庞在楼下街道上徘徊。
他也不确定,此举是赵家所为。
还是钱江县衙门连同守备军也一并达成了联盟。
若是前者无妨。
若是后者,确实有些麻烦了。
不管是谁,在城内他们都会投鼠忌器,这个时候仓皇离城,反而会中了对方的奸计。
“是!”王五转身离开。
许元胜这一日都没有离开客栈里,在这客栈后院有一个僻静的小院落,给了二两银子就暂时用了。
在这里活动了一番拳脚,舒坦了不少。
算是闹中取静。
在外围就是一条条的街道,钱江县比广平县还要大的多,近乎是有半个府城大小了。
白天的时候,四周甚是喧闹。
现在已经是晌午了。
王五带来了饭菜,和许元胜一起在后院用餐,旁边放着一份地图,已经勾勾画画,全是笔迹。
“大人,依我多年在战场的直觉。”
“这城内确实已经不安全了。”
“今夜或许是最后的安稳。”
王五沉吟道。
“倒是不知道是哪一伙,胆敢对我动手。”
“青州府内,又不太平了。”
许元胜自嘲一笑,还好的是,身边有王五等人。
“在这周边,只有飞虎岭的战力最强。”
“但应该和他们没关系。”
“只要慕容山不死,飞虎岭还是依他为首。”
“慕容山不会做这种事。”
“依我对各个县城的了解,不是看不起他们,也就大人的守备军具备威胁,其他县城的守备军多数是纸糊的。”
“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对我们都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我唯一担心的是,对方外面有援兵。”
王五直言道。
“你是说,边军杀手?”许元胜眉头一挑,这是他不愿意想的事,若是如此,也就意味着青州府第二大城,和兵部司站在了对立面。
“希望不是吧。”
“如果是的话,依大人的身手,我们一定护送大人出城。”
“大人手里有我们兄弟的信息。”
“还请以后善待我等的家人。”
王五倒了一杯酒,拱了拱手肃穆道。
“一切听候号令。”
“尽可能不丢下任何兄弟,但到了必须的时候,记得,人活着才能报仇。”
许元胜沉吟道,他知道王五等人的传统,宁死也不抛下兄弟。
对于这种现象,许元胜是不太赞成的。
局势尚可,自然不能抛下任何一个,哪怕是战死的人。
但局势恶化,活着才是希望。
“大人的话,我明白了。”王五沉吟了一下,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东西从围墙外面抛了过来。
滚在了两人不远处。
王五脸色一变,欲要起身想追。
“不用追了。”许元胜从地上捡起那个罐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条,看完之后递给了王五。
“是飞虎岭传信。”
“那位太医也束手无策,已经返回。”
“让我等尽可能的早早出城。”
……
“看来太医无法医治慕容山。”
“对方肯定知道无法招安慕容山,会对飞虎岭进行封锁乃至是剿灭。”
“而这个时候,我们来飞虎岭的目的,已经算是失败。”
“是时候,要离开了。”
王五沉色道。
“是听从飞虎岭的意思,尽早离开?”
“还是先等兵部司的信息,再做打算?”
“总感觉对方是逼我们离开!”
许元胜看向城外的方向,现在城外有没有埋伏?
稍后。
许元胜对王五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脸色一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此刻钱江县县衙。
在衙门后院深处一个院落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饮茶,他正是钱江县县令赵峥。
他也是钱江县五大家族赵家的一份子,不过是旁系罢了!
这个时候一个差役,快步走了进来。
“对方离开了吗?”赵峥沉吟道。
“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危险?”
“我亲眼看到了,飞虎岭的暗桩传递了消息给对方,应该也是让对方离开的意思。”
那个差役蹙眉道。
“我实在不想和兵部司闹僵。”
“若是这许元胜在钱江县内出了事,那就真的和兵部司撕破脸了。”
赵峥轻叹一声道。
“大人,既然赵家已经打定主意站位熊家。”
“您又何必……。”
那个差役低声道,在他看来不管是拍卖会上出售的制糖方法,还是此次等许元胜离开。
都完全没有必要。
直接明火执仗的表态,又如何?
这青州府乃至西川行省,毕竟最大的权势在熊家。
“我毕竟是朝廷的官。”
“若非朝廷的恩准,你觉得我在赵家的地位会有多高?”
“若是明着和兵部司对着干,就是和朝廷对着干,到时候我这个钱江县县令,可就只能随波逐流,任人拿捏了。”
赵峥平静道。
“我听从大人的。”那差役脸色一变,感觉这些话,他不应该听。
“今晚上调走所有对他的监视。”
“只要许元胜等人离开了钱江县城。”
“再是出了事,那就和我关系不大了。”
赵峥沉吟道。
“是!”那差役转身离开。
“这许元胜不离开城内。”
“我还要想法设法的确保他的安全。”
“真是麻烦。”
“我为大胜官,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赵峥自嘲一笑,虽然看似兵部司完全不如熊家,但毕竟兵部司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是京城那位陛下的意志,是占据大义的。
可惜,那位陛下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
已是渐渐压不住各方的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