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的不良状态,江映雪看在眼中,但这种混杂有高原反应的不良状态,怎么也不像是白宁之前所预演的危机局面。
营地之外的黑暗依旧死气沉沉的一片,甚至连一只藏羊都未曾重新踏足视野之内,那个善于潜伏的董船长,也不像是要有所行动的样子。
况且,直升机已经将所有的昏睡保镖全都运走,要动手,那个所谓的董船长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面对江映雪这种质问,白宁只是闷闷地不发一言,像是在尽力的思考,又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预判错误,也是一种常态,白宁似乎并不会因为一次的预判错误而表现出什么懊恼、不甘的外部表象。
可是,白宁这种毫无反馈的沉默,其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待得江映雪将口中的花茶残渣吐在面前的熊熊篝火之中,白宁依旧愣愣不言地盯着篝火发呆。
好像,是因为药物的影响,他现在也处于一种半梦游的状态。
像是为了故意激起白宁的反应,江映雪又将一大把干果点心扔进了篝火之中,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混杂着食物的焦糊味传来,引得江映雪都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在这种莫名的舒展之中,江映雪只感觉自己头脑之中的浑浑噩噩似乎减轻了不少,看向夜空中的繁星也更多了几分轻松惬意的感觉。
可面对这样的异动,白宁依旧纹丝不动,就好像真的睁眼睡着了一般。
“面对一个开放性的结果,你的这种所思所想,真的有意义吗?”
像是一种刻意使坏的不良引导,江映雪冷冷地刺挠一句,将白宁此时可能正在设想的系列问题给否定得一文不值。
在生死一瞬的残酷搏杀之中,过程确实毫无用处,只有杀死对方的最后一刀才是有意义的。
只要最后一刀不曾存在,之前的所有博弈,都是小丑的演出,花里胡哨的毫无意义。
白宁预想了各种可能性,现在却依旧毫无所获,赤裸裸的现实结果,都在疯狂地呐喊着白宁的失败与无能。
“我在想,董船长如此平静地隐忍到现在,再未继续发动什么更为彻底的攻击,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提前我们一步,发现了西王母初始避难所的入口。”
正当江映雪百无聊赖的准备继续深入补刀白宁,以期缓解一下脑海之中的难受之感,却被白宁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刺激到,瞬间就有种想要跳脚痛骂的滔天狂怒涌上心头。
忙活了这么久,不亦乐乎地缠斗了这么久,最终的结局却是被一个阴险小人捷足先登。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郁闷感,并不是随意一个身居高位者能够忍受得了的!
“你既然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及时说出来?!”
江映雪脸上挂着怒意,冷声的质问白宁。
此时的她,恨不能将面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砸得粉碎,将那个捷足先登的董船长给炸得粉碎。
莫名狂涌的怒意,使得江映雪的状态越来越差,脸孔也变得愈发的潮红。
躁动感、狂怒感、身体因为激素的异常分泌而开始燥热的毛孔轰然炸裂。
毫无疑问的身体机能大紊乱,所为的,也仅仅只是因为白宁的一句可能性。
“你的身体似乎看起来很差。
另外,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完全没有必要当真。”
白宁淡淡的回应一句,犹如一记惊雷,使得处于异常愤怒躁动之中的江映雪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猛然地深吸一口混杂有烟火味的清冷空气,肺部的冷却使得江映雪的心头也慢慢冷却下来。
慢慢地依靠在躺椅之上,感受着体内依旧躁动不息的各种本能反应,她也终于知道,自己这幅身体处于一种何等糟糕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跑船的对我们发起全面攻击,不过就是想要束缚住我们的行动节奏,让我们在疲于奔命的防御之中错失追赶他的节奏吗?
我们在这边所思所想的全都是怎么样防备后续的攻击,其实后续的攻击根本就没有。
可就算外部威胁被完全解除,我们依旧会小心翼翼地踟蹰不前,更会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全面拖延到所有人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之后,才会再次开启后续的探索活动。
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那个跑船的或许已经将整座西王母遗迹翻了个底朝天。
在我们后续小心翼翼地前往西王母避难所探索的时候,早已获得先机的他,还能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继续捡漏。
甚至还能等到一个良好的机会,将我们手中的龙纹石板给盗走。
好一番渔翁得利的算计!”
近乎于明悟过来的江映雪,咬牙切齿地将董船长的肮脏算计给剖析了出来。
非常精妙的连环计,基于白宁等人惯性思维之上的一种操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