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的是什么?”
“傀儡。”
江映雪的后续询问本能而直白,白宁的回应更是简单明了。
最后的一架无人机,袭杀了立于远处的傀儡牧羊人,像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交换,对于伏杀董船长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可转念又一想,以白宁的手段,又怎么可能用仅剩的一架无人机去击杀一名毫无意识的傀儡?
此种举动,有什么深意吗?
难道,那个所谓的傀儡牧羊人,其实是董船长所假扮的。
又或者,仅仅只是一种单纯的本能躁动,毫无道理可言的鲁莽行动。
各种想法在江映雪的脑海之中疯狂回旋,让其无法分辨清楚当前的具体局势到底是什么。
于烦躁处,江映雪又是一枪击杀了冲过来的一只牧羊犬,看着地上抽搐不止的狼犬,她甚至生出了些许同病相怜之感。
都是最后的疯狂,都是最后的苟延喘喘,都将会曝尸于这死寂荒野。
默然之间,江映雪又觉得有些不对,先前还异常狂暴的羊群,此时却像是一群游荡而过的普通畜生,再也没有更多代表攻击欲望的哐当剧烈撞击声传来。
营地之中陡然地安静下来,甚至还能听闻到几声略显沙哑的“咩咩”羊叫飘荡开来,最终又消失在这河谷的夜色之中。
就好像刚刚白宁炸死的不是一具傀儡,而是按下了慢放按钮,使得所有躁动的羊群重新安静下来,变为一片人畜无害的荒野盛景。
“那个所谓的傀儡,果真是跑船的假扮的?”
江映雪略显不可思议地问出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有点回不过味来。
是误打误撞的好运,还是实打实的推理结果呢?
是层层递进的诡计,还是毫无道理可言的鲁莽呢?
江映雪完全分不清这其中的真假,只是觉得当前的寂静有些难以让人接受,死寂中带着难以被遏制的躁动,就像是临死前的一种美好幻想。
“不是。
牧羊人操控着牧羊犬,牧羊犬驱赶着羊群,这些最后的暴躁羊群,不过就是一群惊慌失措的普通羊群罢了。
牧羊人死了,牧羊犬死的死,逃的逃,失去了外部压力,羊群自然也就安静下来。
至于那个董船长,他当前依旧是一只缩头乌龟,隐于某处阴暗的角落静静旁观。”
白宁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淡淡地回应一句,像是一种万分不屑的总结。
事情已经发展都这一步,白宁所预想的诱捕计划依旧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诱捕计划失败后的一种无能狂怒吗?
先前与之相关的所有幻想瞬间幻灭,江映雪似乎也陷入到某种彷徨的愤然之中。
闹出如此动静,甚至羊群已经冲入营地,外围还有傀儡牧羊人吸引火力,那个所谓的董船长,依旧选择按兵不动吗?
如此的谨慎,甚至已经可以形容为贪生怕死之徒。
如此的不堪,又有什么资格觊觎神龙?
又有什么资格阴魂不散地跟在他们身侧,试图来一场所谓的黄雀在后?
如此做派的黄雀在后,要知道,他们的附近可能还潜伏着夜魔会的成员,难道这个所谓的董船长,不害怕夜魔会的成员捷足先登吗?
“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基于董船长如此胆小的性格,江映雪觉得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他会继续蛰伏下去。
依旧是细水长流的局面,后面的时间还长着呢。
“还记得之前所猜测的,董船长预备的迷药已经快要被耗尽了吗?
今晚就算不彻底分出一个胜负,很可能后续还会出现一些突发事件。”
白宁淡淡的回应,使得江映雪的心头再次掀起几许波澜。
蛰伏、隐忍、致命一击,此时不攻击,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这并不代表着董船长已经放弃了攻击。
再者,四周的羊群虽然失去了攻击欲望,但它们一时半刻还不会彻底散去,谁也不知道羊群还能发挥出一些什么作用,所以他们依旧身处于危险之中。
如此人心惶惶的,后半夜到底能否平安度过,依旧在预期之外。
再者,董船长要是真的冲了进来,大概率会优先激活陷入幻听状态的保镖,使得场中的局势陷入到最终的混乱之中。
不过,基于其刻入骨子里的小心谨慎,江映雪认为他不会如此做就是了。
“下半夜跑船的要是来了,估计会优先袭击刘诚所在的帐篷,需要预先在那里设下一些陷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