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沈玉宜为什么这么说。
沈玉宜看出了长公主的疑惑,她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了长公主一个问题:“母亲,你真的觉得李淮安可以掌管好大盛吗?”
这样的话实属大逆不道,长公主脸色一变,立刻低声说道:“玉宜,慎言!”
“这是父皇的决定,你我只是一介女流,皇权更迭,朝廷政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沈玉宜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畏惧,她直视着长公主说道:“母亲,女子不得参政这是规矩不假,但是皇权更迭,政治朝廷却和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往大了说,皇帝是决定大盛将来兴衰的人,是决定百姓能否安居乐业的人,这也是我大盛立国以来都是立贤不立长的原因。”
“往小了说,母亲,如果李淮安登上皇位,你觉得陆府还有您和承景,他能容得下吗?”
这话瞬间点醒了长公主,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玉宜说得没错。
一直以来,李淮安对承景非常忌惮,他处处都想压承景一头,而李淑明当日在孟府赏花宴上的话也早就传到了长公主的耳中。
李淮安现在只是个太子,他们兄妹尚且如此,一旦他真的成为了整个帝国的最高掌权者,她和陆承景的处境可想而知。
沈玉宜知道长公主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故作可惜地说道:“若是真论血缘,李淮安只是一个外人,他又怎么配接过陛下手中的权柄。”
“母亲,您和陛下还有娘娘才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气:“若是前太子没有犯糊涂就好了,母亲和前太子一母所出,前太子要是能顺利登基,哪里会有李淮安的事。”
长公主的眼中闪过几分思索,很明显,沈玉宜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东西。
陆府已经近在眼前了,沈玉宜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和骨肉血亲,若是权力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想办法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对于沈玉宜说的这些,长公主没有丝毫生气,她全部听了进去。
临下车时,长公主轻轻拍了拍沈玉宜的手:“好孩子,母亲知道了。”
下车以后,沈玉宜看着长公主带着几分匆忙的身影回了她自己的院子,这一路她煞费苦心,无非就是想引导长公主去做些什么。
只有她去做了,她才能够顺藤摸瓜,知道长公主到底都知道什么。
整整一天的钩心斗角让沈玉宜一回房间就躺到了床上。
她将自己埋在枕头里,低声道:“玩心眼子可比对付鬼怪难多了,谁来帮帮我啊。”
“怎么帮你?”陆承景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冷不丁吓了沈玉宜一跳,她猛地坐起来,瞪着陆承景:“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陆承景往后面的床柱上依靠,好以整暇地看着沈玉宜:“我一直在房内,是你没有注意到我。”
说完,他忽然凑近,盯着沈玉宜的眼睛说道:“沈玉宜,你今天在大殿上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