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少爷,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沈玉宜平静地说道。
果不其然在任老爷和任夫人脸上看到了怀疑的眼神。
她冷笑了一声:“从打断他腿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他的恩怨就算两清了,何苦又这么害他?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先走了。”
说罢便转身,作势要走。
任夫人连忙将她拦住:“沈大小姐,我们相信你!相信你!”
沈玉宜这才停住,转过头,隔着任夫人对上了趴在任大少爷后背上的吊死鬼的眼睛。
那吊死鬼似乎察觉到了沈玉宜的眼神,抬起头冲她露出了一个十分感激的笑容。
沈玉宜收回目光,对任夫人和任老爷说道:“实不相瞒,任大少爷身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缠上他的东西是他自己的因果报应,且报复他是在阴司那边过了明路的。”
“这种情况下莫说是我,就是神仙来了也是不能干涉的。”
任老爷一听,顿时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喃喃道:“难道就这么没救了吗?”
沈玉宜没有否认:“我相信任大少爷做过什么事你们应该都清楚,如果想减少他的罪孽,让他去了阴司能少受点罪,就将那女子的尸体好生安葬,再为她做一场法事好好超度一番。”
她的话让任家夫妇更加确认了她确实是有些东西的。
否者怎么会知道那个被沉在任家湖底的女人?
任老爷面色灰败的点头应了下来,看着床上命不久矣的儿子终于流下了眼泪。
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夫妻二人,沈玉宜轻声道:“有些事本可以避免,但是从你们选择了纵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今天的结局了。”
等任夫人已经接受了儿子活不了几天的这个噩耗以后,她重新打起了精神。
将沈玉宜等人带向了任绘湘的院子。
没有关系,儿子不在了,她还有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女儿。
因着任绘湘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在自己闺房中见外男,所以只有沈玉宜一人进了她的院子,陆承景和玉韬都在门外等候,就连任夫人都没有进去。
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面对着生死未定的小女儿,她有点不太敢面对。
这是沈玉宜第一次进到任绘湘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和她的人如出一辙,温柔且充满了书卷气。
想来任夫人应该是爱女心切,竟照着她的喜好,打了整整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子供她存放书籍。
瞧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从传记小说到史书列传一应俱全。
沈玉宜倒是有些意外,这位任三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还有些懦弱,想不到竟然博览群书。
里间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声,提醒着沈玉宜应该进去了。
一个小丫鬟走出来,为沈玉宜掀开了里间的帘子。
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任绘湘正穿着里衣靠在床上,秀丽的小脸有些发白,看到沈玉宜后微微笑了一下。
“老毛病犯了,还请沈小姐见谅。”
来的路上任夫人已经简单说了一下任三小姐的情况,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总是心口痛,还经常会呼吸困难。
沈玉宜推测应该是某种先天性的心脏疾病。
任绘湘苦笑了一下:“这毛病足足五年没有犯过了,本以为好了,最近却不知怎地又突然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