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玉宜把女子带到了沈翊绪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真的找对了人,家里和父老乡亲这些年来受的苦终于有人可以出来主持公道了。
刚刚处理完军务回来的沈翊绪看到自家妹妹带了个陌生女子还没问什么,那女子就先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腿。
沈翊绪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哭着道:“沈将军,我是城外小田村的田晴……”说着又把对沈玉宜说的话给沈翊绪说了一遍。
等她声泪俱下地说完,沈玉宜才找到了机会对沈翊绪说了一句话。
“对了哥,忘记告诉你,我刚刚在大街上把任大少爷的腿给打折了。”
沈翊绪:“??”
等沈玉宜将今日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他以后,沈翊绪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
他将管家找来,让他先把田晴带走安置好,务必找人保护好她的安全。
等田晴走了以后才冷脸说道:“好一个任家,我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不仅在大街上调戏民女,竟还欺负到我妹妹头上了。”
沈玉宜问道:“哥,那你平时为何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翊绪闻言,眼中有几分不忿地说道:“这是燕州城的陈年老病了,这任家在燕州城根深蒂固,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整个燕州的赋税,有整整一半都是他们任府的产业缴纳的,而且他们还包揽了季家军的军粮,若是动了他们,季家军的军粮问题就又是难题了。”
沈玉宜听了不由得咋舌,好家伙,这任家相当于整个燕州城的经济支柱啊。
她稍稍思索了片刻,见周围的仆役都被支走了,只有梅雪在自己身边,便对沈翊绪说道:“哥,这我就不得不指责你的思想存在错误了。”
沈翊绪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沈玉宜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大盛的子民,缴纳赋税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试问如果没有季家军在北境坚守,那么哪里来的土壤给他们赚钱,发展经济?”
“再者,土地是大盛的土地,燕州的农田只有这些,他们强占农民的土地,又拿这抢来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供给季家军,试问,这到底是他们任府的功劳,还是种地的农民的功劳?”
在这一刻,沈玉宜深切地认识到课本里的打土豪分田地是为什么了,低价收农民的田,再雇他们来种,种出来的粮食抽取多数供养自己和用来顺水推舟做人情,到头来,挨饿的是农民,赚钱的是没有出什么力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听着她的话,沈翊绪久久没有说出话来,看向沈玉宜的眼神满是震惊和赞叹。
沈玉宜拧着眉头,小声嘟囔道:“至于军粮的问题……”
季家军是季老将军亲手创建,在北境立下了汗马功劳,本该由朝廷负担一切开支,但是近几年,皇帝逐渐老去,朝中贪腐之气屡禁不止,一方面国库难以供养人数庞大的季家军,另一个方面是老皇帝也想收回兵权,有意不给季家军提供军粮,想逼着沈翊绪交出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