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宜冲蜡烛旁边的陆承景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收获到一个警告以后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接生婆,笑道:“不过就是来了阵风,倒是把什么都说了,说吧,拿谁的钱,办什么事?”
因为磕头过度用力,接生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丝,她低着头看着沈玉宜的脚尖,战战兢兢地说道:“那晚,柳夫人确实是难产了。”
“两个侍女恰好都被我支了出去,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故意……故意拖延了一下时间。”
“结果就发生了血崩,这女人生孩子,一旦出现血崩,就是阎王爷索命来了……”
“我……我故意没有将还活着的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任由他窒息在了娘胎里……”
沈玉宜这才仔细看了看她,即使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和红印,也遮挡不住发黑的印堂。
“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你应该不常住在孟府吧。”沈玉宜问道。
接生婆回道:“不……不在,我都是住在外面……”
那就是了,子母煞往往从进入家宅的那一刻开始发挥作用,因而直接害死他们的产婆反而影响没有那么大。
但是……沈玉宜看着她,心中感叹,她也是无心之举。
只要产婆踏入孟家的大门,作为沾满母子俩鲜血的人,她自然首当其冲。
八成会和孟安和一起暴毙。
但是在她暴毙之前,还有事情得弄清楚。
沈玉宜便接着问道:“你说拿钱办事,办的事说了,拿的是谁的钱?”
接生婆浑身一颤,四下看了看,不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内屋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那声音嘶哑难听,不成语句,根本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
沈玉宜拉起接生婆肥重的身躯,将她带到了屋内。
只见被五花大绑的孟安和竟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身上所有的青筋都暴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高高突起。
恶狠狠看着门口的人,口中不断发出嘶哑的声音。
接生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路爬着回了前厅,抓着沈玉宜的衣裙说道:“是他,那人说是孟老爷的意思!!!”
她涕泪横流地说道:“我认得那个人,那个人是孟老爷身边的小厮,他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想办法在生产的时候弄死……”
“弄死柳夫人和孩子!还告诉我,拿了钱就闭嘴,只要老爷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
孟安和?
沈玉宜一惊,她本以为这事是‘恶名’在外的许氏做的,只是因为孟安和是孩子的父亲,又放任许氏胡作非为才会有了现在的下场。
想不到他干脆两头都占了,不仅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还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也怪不得他是受煞气吞噬最严重的。
不过孟安和为什么要指使人杀死自己的妾室和孩子,这说不通啊。
沈玉宜回头看了内室的方向一眼。
孟安和恐怖的叫声还在不断响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她看着内室的方向,对许氏和孟长易说道:“孟大人如今是彻底没得救了。”
“孟夫人,这件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