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彩云就这么安然无恙地长到了十岁,甚至已经开始学着做一些针线活。
看起来和正常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只有李舟知道,他的妹妹是不正常的。
在她九岁生日那天,吃完了饭就不见了踪影,父亲不放心,让李舟去找他。
李舟沿着山路一路往里,却在一处矮草丛里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心生警惕,悄悄上前查看。
透过草丛的缝隙,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正抓着一只死去的野山鸡。
嘴贴着它断裂的脖颈,不断吮吸着野山鸡的血。
面前诡异的一幕让李舟半天没有动弹,最后他没有惊动彩云,自己悄悄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彩云一切如常,照常干活吃饭,似乎那晚的那一幕是李舟自己的错觉。
变故出现在田彩云十岁生日的这一天。
那日父亲照常做了一大堆菜为她庆生。
结果就在饭桌上,妹妹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像睡着了一样。
就这么睡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她的乌黑的头发都开始出现白发,脸上的皮肤也在急速老化。
父亲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病,当下就着急得不行。
吩咐李舟照顾好家里,自己拿上银子干粮,背着田彩云出了门。
这一走就是十几天没有回来,李舟在家里再也坐不住。
开始沿着往外走的山路四处寻找父亲和妹妹。
结果就在快到官道的小路旁,李舟发现了父亲的包袱,和路边草丛里拖行的痕迹。
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沿着拖行的痕迹一路走到了密林深处,在一块空地上看到了父亲的尸体。
就像于四一样,他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全身青白,皱皱巴巴,看起来十分可怕。
李舟呆呆看着父亲的尸体,半晌后才缓缓跪了下去,伏在父亲的尸体上开始低声哭泣。
哭完了以后才抹了抹眼泪,把父亲背回家,和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直到三天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田彩云不见了。
李舟抬起手,遮住眼前皎洁的月光,他自嘲地笑了笑,对沈玉宜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更像是在逃避。我明明知道彩云是有问题的,甚至父亲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沈玉宜和陆承景对视了一眼,听李舟接着说道:“等我安葬了父亲,才想起来应该去找妹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开始漫山遍野,一寸一寸地找她,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十日,我几乎要把整个清风岭都翻遍了,直到那一日,我在悬崖边看到了那座山神庙。”
“莫名其妙的,我就知道,这一定是父亲和母亲许愿的那座山神庙,我走了进去,里面很脏很乱,像是很多年都没有被人打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