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喧闹嘈杂声骤然停了下来,所有在热闹交谈,推杯换盏的宾客都停了下来。
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从发型上也能看出不同的年龄和性别,所有人都整齐划一,面向喜堂。
只有沈玉宜和陆承景这桌,那些面目模糊的宾客的脸都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面对着喜堂,只有二人身侧的两个宾客,脸是正对着他们的。
不,不对,沈玉宜眸子一暗,他们不是在看喜堂。
他们是在看她和陆承景!
他们所在的这张桌子就在喜堂前,这个庭院中的所有宾客如果看喜堂就会看到他们,同理,如果他们看向她和陆承景,那么猛一看也会以为他们在看喜堂。
所以,紧挨着他们坐着的两个宾客的脸,才会是面对着他们的。
察觉到以后,沈玉宜忽然感受到了数十道视线打在了自己身上。
没错,就算这些宾客面目模糊的几乎看不清他们的五官,但是沈玉宜也能清晰感受到他们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冰冷,而又充满了恶意。
喧闹的婚宴霎时安静了下来,沈玉宜不慌不忙,看向喜堂的正中央。
方才还正对着新郎官的新娘子不知何时也面向了沈玉宜,盖头的环境中格外的明显。
陆承景已经站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细小的短剑。
沈玉宜将背往身后的圆桌上一靠,神色懒散,看着一身嫁衣的女人,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女人缓缓抬起左手,食指准确无误指向沈玉宜,从喉咙里挤出来三声意义不明的声音。
那些面目模糊的宾客突然动了,动的是嘴的部位,每个人的嘴的位置都化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发出的声音汇成了简短的三个字。
“还给我……”
男女老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出奇地整齐划一,他们不断重复着:“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
沈玉宜被吵得不行,揉了揉耳朵,对着新娘子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今天出门走得急,你要的东西我好像没带。”
话音刚落,那个软绵绵的新郎官突然动了,他绵软无力的四肢突然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弧度活动了两下,从仆役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下一秒,就朝沈玉宜扑了过来。
没等沈玉宜反应,陆承景先用脚挑过放置在墙边的长凳来,用手提着凳子一横,挡住了新郎的攻击。
新郎官大张着嘴,不断喘着粗气,往凳子上一下一下撞着,丝毫不知道换个角度攻击。
直到现在,二人才看清了这位新郎官的脸,他脸色青白,左侧的脸颊已经隐隐出现尸斑,不断哈气的嘴中也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这位新郎官,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玉宜勾唇笑了笑,低声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