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宜一路快马加鞭,等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找了一个破旧的驿站稍作歇息。
看着陆承景又重新带上来那副银色的面具,沈玉宜撑着下巴问他:“当时你为什么要暴露身份?”
陆承景喝了一口面前的酒,他是生魂,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不由得有些失落,面对沈玉宜的询问,他却难得笑道:“怎么,作为未婚夫君,我那个时候不出来给你撑腰,什么时候撑腰?”
“少来。”沈玉宜瞪了他一眼,亏她一直觉得陆承景面冷心也冷,想不到还会开这种玩笑。
“你是女子,若是当时我不站出来,你就会名声尽毁,到时候你爹真把你拖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陆承景正色道。
沈玉宜有些不以为然:“我多少也是会一些功夫的,他们能奈我何?”
不是一些,她超能打的!
陆承景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在某些事情上又有一些奇怪的天真。”
“?”
面对着沈玉宜有些不理解的眼神,陆承景轻轻叹了口气,摩挲着面前有些古朴的杯子说道:“女子的名声大于一切,你尚未出嫁,本该一切听从父兄,如今做这样的事,已经是冒着大风险了。”
沈玉宜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收敛了不少,但还是做不到遵从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去生活,嫁人生子,去做男人的附庸。
她沈思嘉,最喜欢做的就是对抗规则。
沈玉宜笑了笑,说道:“我只想着给我娘报仇,其他的,我不在乎。”
陆承景显然看出了她的回答有些敷衍,但没有拆穿她,只是接着问道:“从此以后,沈家的名声恐怕就要臭了。”
沈玉宜喝了口茶,神色自然:“我嫡亲的哥哥如今镇守北境,手握兵权,名义上又是我外公的继承人,沈家与他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至于剩下的人……”沈玉宜想起记忆里原主的遭遇和她醒来后面对的一切忍不住心生厌恶。
“剩下的人,都没什么值得可怜的。而且,这些还不够。”
沈玉宜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今天这一出,我只是毁掉了沈江明经营多年的清流名声,华安是沈家的地盘,纵使百姓之间的讨论翻了天,那位畏手畏脚的县令必定什么也不敢做。”
“但是华安这边的传言一定会传到京都,等在京都大面积散播开来,必定会有和沈江明不对付的言官上奏参他一本。到时候,才是真正切住了他的要害。”
陆承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本以为沈玉宜会就此打住,想不到居然留了后招。
“那沈玉嫣呢?为什么不揭穿她的身份?”陆承景接着问道。
沈玉宜拨弄了一下蜡烛,缓缓说道:“打蛇要打七寸,沈玉嫣的要害不在身份,在她的目标。”
“李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