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听我的好不好?”
季柔柔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动作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在沈玉宜的头顶上抚摸了两下,这才化成一缕白光,进入了纸人之中。
发顶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一股奇异的温暖感从心中慢慢升起,沈玉宜低下头,小声嘟囔道:“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
站在一侧的陆承景隐约听到了这句话,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沈玉宜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
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玉宜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走到门口,还不忘指挥陆承景去衣橱里躲起来,毕竟他身上的生犀香还在。
门外的是沈江明,一见到她先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明明知道今日出殡,怎么还在睡?”
沈玉宜揉了揉眼睛,乖顺地笑了笑:“爹爹应该不会让我参加吧。”
被戳中的沈江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散漫!”
被说教得已经有些烦躁的沈玉宜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不爽问道:“爹爹大清早不去忙,来找我做什么?”
沈江明脸色沉了沉,眼中却飞快闪过几丝心虚:“无事,就是来叮嘱你一声,你婚期已近,出殡就不用去了,乖乖待在家中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冲撞了什么,影响到婚事。”
看着沈玉宜应了下来以后,沈江明才一甩袖子,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沈玉宜冷冷一笑,自己这位爹爹看来是真的乱了阵脚了,大清早来敲她房门,竟然就是为了叮嘱自己不要到处乱跑。
真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回到房内,沈玉宜熟练地换好丫鬟的衣服,再将替身傀儡放好,又抓过散在桌上的一把纸人,这才走到衣橱前敲了敲:“陆小侯爷,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走。”
陆承景面无表情地从衣橱里出来,冷漠地看了沈玉宜一眼,默不吭声地走了出去。
沈玉宜:…………她是哪里有惹到这位大爷了吗?
沈府在华安当地赫赫有名,尤其是沈江明现在还是当朝太傅,即便是华安的父母官也对沈家毕恭毕敬。或许是出于良心不安,沈家也做了不少善举再华安,因而在百姓之中也有一定的声望。
因此,沈家老太爷出殡这样的大事自然全城轰动,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一出沈府,先迎来的就是主街上华安百姓的分立在路旁的送别。
不少华安当地的权贵更是等在了城门口,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去结交一下沈江明好为自己谋个出路。
唢呐声震天响,纸人纸马高高举过头顶,手艺精湛的纸房子和童男童女紧随其后,沈江明和沈江德在队伍的最前面骑着马,皆穿麻戴孝,一脸哀戚。
围观的百姓中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偷偷擦起了眼泪。
忽然,沈江德勒住了马,他眯起眼看了看前面,顿时脸色一变,怒道:“哪个不长眼的今日办喜事?没有提前说吗!”
听到他的话,沈江明脸色也变了他看向城门的方向,只见一队迎亲的队伍也吹着唢呐,欢欢喜喜从外面走了进来。